絕元朝,三月十三日。
在開滿白色曼陀羅華的深山裡,暗紅的寶馬上坐著一名身穿黑錦衣的男子,一臉茫然。
此男子,名錦離歌。
錦離歌奉兩位師父之名,到樺山傳書信給一名前輩,返回的路上,他的寶馬紅不知為什麼突然停下,往返方向緩緩地走。錦離歌一開始覺得奇怪,試圖安撫愛馬,一向聽話的紅卻不給麵子,繼續‘我行我素’。當錦離歌正在想自己是不是平常太寵這匹馬,是時候用點強製的方法來訓它時,卻發現了眼前這一片風景。
白色的曼陀羅華,布滿了整個深山,讓人不禁有些恍然,自己是否處在一個世外桃源?錦離歌瞪大著眼,有些不敢相信地看著紅。這深山之處,隱藏得如此隱秘,連他自己都沒發現,紅這家夥卻注意到了。他猛然想到,琴師父曾對他說過血汗寶馬比一般的動物還要有靈性,難道紅感覺到了什麼?
說實在的,這幾年來他到處為兩位師父東跑西奔,差不多把整個南部都走遍了,樺山他也來回了不下十回,卻從來不知這裡竟然有這一地的曼陀羅華。據他所知,此花隻有在東部才會生長,這裡雖是南東部,但三月的溫度比東部還要低,這花應該沒理由能開得如此豔麗。
疑惑不解的心情中夾著一絲的興奮,在這片花地裡,他會發現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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砰!!!
ohmy天!可惡的閻王爺!剛才還走在奈何橋上,忽然眼前一片黑,然後看見自己從天上往下墜!地府不是在地底下嗎?我為什麼會從天上掉下來?!
從天上掉下來也就算了,就當自己跳了一會蹦極跳,還免費的耶,可是,這一墜,竟然是跌進了我今世的身體裡!沒天理!地府怎麼可以這樣對待亡魂!好痛~
在新的身體裡,感覺自己的靈魂慢慢地附在這具身體上。我試著移動,可是卻沒什麼感覺,好像隻有手指可以動一動...這時,聽覺好像恢複了,耳邊傳來一個男子的聲音:“這...怎麼會?”
哦,好好聽的聲音。聲音的主人會是什麼樣子的啊?她將會使我在這個世界遇見的第一個人!我努力地挪了挪身子卻始終是不上力,不禁感到十分鬱悶。突然,鼻下出現一隻手指...
這小子,是在探我是死是活?我無奈地想,他剛才是不是發現這身體本應該是死的?可我剛好掉進去啊,現在又有呼吸了...等會兒我做起來的話,他會不會喊詐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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錦離歌目不轉睛地看著眼前的女子。
他曾想過,也許會在這裡發現一隻有靈性的狐狸,或是什麼受傷的動物,還是百年難得一見的奇花,可他萬萬沒有想到,迎接自己的卻是一名少女。
少女靜靜地躺在一個白色玉製,看上去好像個棺材的東西裡,可是那‘棺材’卻沒有蓋,錦離歌才看得到少女的臉。但這一眼,卻讓他著迷。
少女的樣子不過十三歲左右,她平靜地閉著雙眼,身穿純白色襦裙,像河麵上的荷花,讓人不忍打擾。少女也許是因為年紀還小,並沒有傾城的容貌,但就算閉著雙眼也散發著誘人的吸引力,讓人想要看看她那對眼睛會是否也和她的外表一樣鉤人心魄,讓人想聽聽她的聲音是否也和她的外表一樣溫柔。
錦離歌從紅的背上跳了下來,有些情不自禁地伸出手,摸了摸少女的臉...
他一驚,少女的皮膚早已僵硬冰冷,他這才發現,少女已經沒有呼吸了。
他看了看周圍的白色曼陀羅華,再看看少女。原來,這片地的曼陀羅華,是少女的親人給她的最後一份禮物...
不知為什麼,他感到有些心疼。他仍站在少女的身旁,就這樣靜靜地看著她,不想離開。紅也是默默地站在主人的身邊。
我怎麼和她好像有種相識的感覺?她是如此的熟悉,卻又如此的陌生...
這時,他發現少女的眼睛好像動了一下!
錦離歌甩了甩頭,覺得自己是不是因為趕路而眼花了,有剛好看到少女的手指動了一下!
“這...怎麼會?”錦離歌覺得自己的神經好像有些錯亂。他將一隻手指放在少女的鼻下,天啊,她竟然在呼吸!她不是死了嗎?而且估計也死了好幾天了!
錦離歌感到自己的心跳正在加速,少女緩緩地睜開了雙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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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睜開眼情,終於看到久仰的陽光了。經過地府的一番折騰後才真正的感覺到,原來能再次站在太陽底下是多麼美好的一件事情啊......與其呆在黑暗的地府裡,也許重返陽間是更好結果。
可入目的不單單隻是陽光,還有......一個美男子!!
男子看上去不過十六七歲,一頭長發隨意地用以一條帶子綁著,棱骨分明的臉,劍眉,挺直的鼻梁;他漆黑的眸子,仿佛明月清麗,仿佛星河晶亮,卻又帶著隱隱的憂鬱,簡直就是個品貌非凡的憂鬱王子......今天接二連三的打擊都太大了,所以我就這樣對著美男子發呆,反應不過來......
男子也愕然地看著我,我們就這樣對看了約五分鐘......
“嘶嘶嘶!”短路的腦袋被一聲馬叫聲給接上了,這才發現,美男子身邊站著一隻紅色的馬。它有些高傲地仰著頭,仿佛有些不高興自己的主人將它給遺忘了。等等,他那血紅的毛......難道那就是傳說中的血漢寶馬?!
回過神的美男子連忙轉過身,安撫道:“紅,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