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一下飛機,我便呆住了。
安野源輕輕拍了拍我,“墨,怎麼了?”
渾身的力氣似乎被抽光了,我癱軟在安野源的懷裡。良久,低聲啜泣。
源,你騙我!你騙我!你不是說我們會幸福的嗎?你不是說我們會永遠在一起的嗎?為什麼啊!為什麼啊!
為什麼啊,那個男人會在我們麵前!
男人還是微笑,尖尖的下巴朝著我微微一抬,“丁軼群,我是小墨的父親。”
一瞬間,天旋地轉。
我們被一群人押解上車,車子開的又快又穩。男人透過後視鏡望著我,“墨,真沒想到你會逃。”
我不說話,眼神有些呆滯。
“我一直等你長大,我以為你長大之後就會用儘渾身解數來殺我,我都做好準備了,怎麼,你居然放過我,和這個男人走?”
他的聲音隱含著怒氣,我分辨的出。
“安野源啊安野源,你也真是孩子氣。我都告訴你一切了,你還這麼護著他。如果我是你,早就一槍打死他了。你居然還想著帶他走,你真是太令我失望了!”
我腦袋一震,那天醫院中安野源哭泣的臉又出現在我麵前。原來如此!父親,已經將我的所作所為全部告訴安野源了吧!
難怪他沒有追問我的傷勢!難怪他這麼急著要帶我走!難怪!
誰都鬥不過這個男人,我的父親。
車停了下來,在一片荒郊野外。
我終於明白為什麼在機場上沒有什麼異常了。因為那裡是中國,在中國,安野源還算是個人物。而在這裡,安野源什麼都不是!甚至連名字身份都沒有!
爸爸想的很周到,周到到居然出山來到荷蘭,就為了賭我!就為了在這裡殺了安野源!
我撲上前去,用手堵住赫雷的槍口。
“不準殺他!”
“少爺,請讓開!”赫雷麵無表情。
不能讓,讓了他就真的死了!
我轉頭,對著那個男人。“爸爸,請讓我親手殺了他吧!”
安野源的身體晃了晃,父親也止住了微笑看著我。
“這種人,就算死,也隻能死在我的手上!”
“為什麼?”父親微笑。
“我們不愧是親父子,連想法都是一樣的呢!在這裡殺了安野源,既乾淨有沒有任何線索指向,安野源的身份是假的,荷蘭警察自然找不到他!”我的聲音冰涼,在寒風中吹散。
荷蘭,真的很冷。
“墨,我不相信你。”
我冷哼一聲,奪過赫雷手中的槍,對準安野源的手臂就是一槍。
安野源握著手臂倒在地上,大量的血液外湧。
“哎,你是我的兒子,我又怎麼會不知道你心裡想什麼呢!”
我對準安野源的傷口,又補了一槍。
安野源壓抑著慘叫,我麵上冰冷。
“好吧,你動手吧。我在車上等你。”父親掃視了我一眼,便帶著赫雷上車。
我一步步走向安野源,穩穩地握著槍。
腳踝的舊傷總是讓我在寒冷的天氣一陣陣刺骨的疼。我一瘸一拐地走向安野源,安野源的臉也離我越來越近。
“墨,冬天,要多穿點衣服。”
“恩。”我點頭。骨折的手腕禁不住兩次強烈的手槍後坐力,骨頭隱隱作痛。我換了手握著槍。
“墨,”安野源從懷裡掏出一串鑰匙,“這是我們的家。”
我頓了頓,沒有接過來。
安野源冷汗流了一身,最終握著鑰匙的手臂垂了下來。鑰匙發出清脆的聲音,叮叮當當很是好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