銀眸看了眼對麵牆上所掛的畫像,眼中盈滿了深深的愛戀,懷念與痛苦,隻一刹那,慎便斂起了所有情感,緩緩走下樓梯。
“你來了。”一個沙啞的聲音在黑暗之中響起,那聲音讓聽著的人種說不出的難受。
“嗯。”慎順手打了個響指,書房天花板上倒掛的燭台燈便一排排地亮了起來,在那依牆而建的巨大書架前,立著一個身穿黑袍,如鬼魅般的身影。
“您這次匆匆而來,尚未下諫,是有什麼急事嗎?”白芷慎朝黑衣人微微頷首,隨即又像是想到了什麼,急切地問:
“難道說是純她又-”
“不是她”刺耳沙啞的聲音又響起,打斷了慎的詢問“不過和她有關係。”
黑袍人渾身都黑袍中,就連臉也掩在黑帽的陰影之中,讓人無法看見她的麵容,不過聽聲音,倒像是一個風燭殘年的老太婆。
“是玖蘭家那邊有動靜了嗎?”微眯起雙眼,慎的眼中滿是刻骨的仇恨,危險的戾氣自他身上散發出來。
“是那個孩子,玖蘭樞,和純一樣,都被玖蘭李土作為祭品進行召喚儀式了。”無視那些冰冷瘋狂的戾氣,沙啞的聲音不緊不慢地說。
“玖蘭李土。”咬牙切齒地念著這個恨不得千刀萬剮的名字,如果可以的話,他恨不得現在就用利爪將他的心臟貫穿,可是不行,不管是純血種的規則或是其它,他至少還有純要守護,至於玖蘭李土,總有一天,他一定會讓整個玖蘭家族為之付出代價的。
“現在不是複仇的時候,日本那邊的元老院已經虎視眈眈地想要利用純血種的力量來取代純血種的地位了。”
“我知道的”說話間,慎已經坐在了椅座上,雙肘撐在桌麵上,用手指支著額角“悠沒有防範到嗎?”
“他們一開始並不知道,哼”那聲音冷笑一聲“你也沒告訴他們,不是嗎?”
眼神一淩“我沒有那樣的度量,既然如此,也應讓他們付出等量的代價。”
“但是悠他們是無辜的,因為他們畢竟不知道。而且”聲音微頓“那並不像你當年的作風。
是的,當年發生那件事後,當白芷慎查到幕後黑手是玖蘭李土,他並沒有告訴玖蘭悠。而是不聲不響地帶著白芷純離開了日本,定居在中國,他無法原諒玖蘭一族,但並表示是要和他們硬拚,他在等待,等一個適當的時機,讓他們自食惡果。現在,那個無辜的孩子就是第一個犧牲品
“那麼,那個玖蘭家的少爺”頓了頓“還活著麼?”
“似乎那個儀式是成功了。”平板的語氣像是在陳述一件無關緊要的事情。
“也就是說,他喚醒了玖蘭家的始祖?”
“或許吧,在玖蘭家對外宣稱的消息中,那個孩子確實是活著的。”
“這樣啊”慎有些疲憊地問道“那麼純和那個孩子的婚約還要繼續履行麼?”
“你自己看著辦吧,我這次來,隻是告訴你,若是你無法保證純的安全,那麼我將收回你對她的監護權。”
“可是她是我唯一的血脈,是白芷家的繼承人。”
“我可不管這一套,你好自為之吧。”聲音越發遙遠,縹緲,餘音漸漸消散在書房內。
過了良久,白芷慎才緩緩睜開雙眼,那個黑影早已離去了。他煩躁地皺了皺眉,久久思量著無留下的話,那算是對他的警告吧。可是他不能失去純,失去他唯一的,也是最後的珍寶。
看樣子,是該去拜會玖蘭家了,抬起頭,白芷慎的銀眸中有暗光一閃,身影便直接消失在空氣中,書房也重新歸入一片黑暗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