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純趴在桌子上,懶懶地打了個哈欠。
“怎麼了,很困嗎?”樞放下書,關切地詢問。兩年的時間相處下來,樞愈發地像個兄長一般,把純照顧得無微不至。
“嗯,昨晚沒睡好呢。”揉了揉惺忪的睡眼,純撇撇嘴“還是不習慣和彆人一起睡。”
嗯,住在玖蘭家差不多也有兩年多了,本來悠是為她準備了獨立的臥室的,剛開始的時候樹裡媽媽是和她一起睡的,後來悠叔叔有意見了,樹裡媽媽才不甘心地搬回自己和悠叔叔的臥房。結果最近樹裡媽媽又來了,說什麼交流感情,堅持要和她睡,悠叔叔的抗議這次也無效了,隻好由著她去,結果純是天天都得陪樹裡媽媽扯談扯到淩晨,他們大人精力充沛,樹裡媽媽一大早起來精神好的不得了,自己卻困得要死。
話雖如此,聽在樞的耳裡卻是另一番滋味,之前就見識了純的非吸血鬼特質,現在有得加上一條—不適宜夜間活動。
一旁的純還是昏昏欲睡,迷糊之間腦子裡突然閃過一雙異色眼眸,頓時打了個激靈,身上的睡意也消失得無影無蹤。
說起來,這也算是原因之一呢,這幾天天天晚上做著同一個夢,一個很古怪的夢,和一個有著異色雙眸的男人。
在夢裡,純一直在一片乳白色的大霧中,自己時而奔跑,時而行走,可就是走不出去,恍惚間,總感覺背後有一雙眼睛牢牢地注視著她,就如看著逃不出掌心的獵物一般。
後來她總算在白霧的儘頭看見了一個修長的身影,她以為是樞哥哥,於是拚命跑過去,一頭紮進了那人的懷裡,可是一抬頭頓時將她駭得魂飛魄散,這不是她的樞哥哥!
那人銀色的長發在風中飛舞,和著一雙一金一銀的異色雙眸,冰冷中卻又帶上一絲狠戾,邪惡之感油然而生,讓人看上去不禁駭然,最詭異的就是這雙眼睛盯著自己看,眼神中竟有幾許溫柔,純一驚,便醒了。
從夢中驚醒,純的後背全是冷汗,雖說是夢,感覺竟是如此的真實。睡在一旁的樹裡見狀,連忙翻身起來柔聲詢問,知道是做噩夢後便把純摟入懷中,輕撫著她的後背,純這才平息下來,可後半夜也沒睡得太安生,隻要一閉上眼睛,那雙眼睛又會浮現在腦海中,攪得純不能入睡。所以今天才會比平時更困。
樞吧純的異樣全都看在眼裡,正想好好問問她,卻聽見開門的聲音。
“純,樞,我們回來了。”樹裡邊卸下披肩,邊喊著他們。
“樹裡媽媽!”純一激動,連忙從椅子上跳下去,奔向樹裡撲進她懷裡,複又揚起頭,滿懷期待地問“有沒有給小純和樞哥哥帶禮物啊?”
“有的有的,嗬嗬”樹裡笑著去拿悠手裡提著的袋子,遞給純。
“是什麼啊?”純興奮地在袋子裡掏來掏去,樹裡則在一旁遞給樞另一個袋子
“呐,樞,給你的國際象棋哦。”
“謝謝,母親大人。”微笑著接過,跟純比起來,樞確實要穩重得多了。
“什麼?!”純總算掏出來了,但是-
“為什麼會是小禮服啊!!”
“小純不喜歡嗎?”樹裡有些驚訝甚至是慌張,隨即便立刻做出了一副“傷心”的表情,原來小純不喜歡媽媽挑的東西。”說完還在那裡扮出委屈的模樣,弄得好像是自己辜負了她一樣的。
“也不是啦-”額-樹裡媽媽每次都來這套,純不禁有些頭疼。一旁的悠叔叔倒是一臉寵溺地看著樹裡媽媽,而樞哥哥則是一副看好戲的表情。唉,沒辦法,自己就是受不了這套,語氣也立刻軟了下來“我挺喜歡的。”果然昧著良心說話是一件痛苦的事。
“那麼試穿一下吧,看看媽媽的眼光好不好?”樹裡立馬興奮地接過純手裡的小禮服就在她身上比劃起來。
“現在?”純傻眼了,現在就換了穿出來給樞哥哥還有悠爸爸看?不是吧——
“樹裡-”悠叔叔終於出來幫忙解圍了,他微笑著打斷了樹裡進一步的企圖,溫聲向純解釋
“純,其實之所以是禮服,也有一部分原因是今後我們可能要帶你去各家走走的,你今年也有五歲多了,說起來也差不多了,而且,你父親也希望如此的。之所以買了禮服,是今天要帶你們去拜訪藍堂家的。”
“藍堂家?今天?”某個人剛剛還因為樹裡的“那套”而泄氣的人此刻像是重生了一般“我們今天可以出去玩啊,太棒了。”純的眼睛笑得眯成了月牙,還不停地抓著樞的手直晃。
自從來玖蘭家後沒出過什麼門,大概是因為爸爸囑咐過悠叔叔的原因吧,本來以為出了城堡可以接觸更多外麵的世界,沒想到一直呆在玖蘭家宅裡,也怪悶的。
“雖然現在是這麼興奮,但是”悠有些無奈“純待會兒到了那兒不會有怕生吧。”
大概是想起來自己初到玖蘭家的時候,純有些心虛地躲到了樞的背後回答:“不會的啦-”還上了一絲小女兒態的撒嬌。
“但是,悠,真的可以嗎?慎他-”欲言又止,樹裡還是不安。
“沒問題的,帶純去各家族的事還是慎提出的,他最近也很忙,手頭上的是還要一兩年才能辦好。”悠出言想寬慰樹裡的心。
“但是如果可以的話,還是不希望純陷入那些糾葛之中。”樹裡還是憂心忡忡地看著純猶豫。
“樹裡,我會照顧好純的。”一旁一直沉默的樞突然開口道。
“樞-”顯然沒想到樞會這麼說,樹裡和悠都有些微愣。
三個人就這麼靜靜注視著,樞用眼神表達著自己對於守護純的決心。
“那個-”被撇在一旁的純終於感應到了三個人不尋常的氣氛,小心翼翼地開口打破沉默“如果今天要出去的話,樹裡媽媽,陪我去換衣服吧。”
“啊”有了純的聲音,三人終於不再無視她了,樹裡立刻回應“我知道了,我們上去吧。”笑吟吟地去牽純的小手。
“樹裡,也相信樞吧,他畢竟是我們的兒子”就在樹裡轉身上樓的一刻,悠突然說了一句。
樹裡的背影因這句話僵直了一瞬,便恢複常態“嗯,我相信他的,我的兒子。”
“怎-怎麼樣啊?”純扯了扯裙擺,極不自然地問向玖蘭悠和玖蘭樞,臉上也有了可疑的紅暈。
一陣沉默………………
半晌,樹裡開口解圍:“嗬嗬,我說你們啊,純再問你們呢,都傻看著乾什麼?“
“很漂亮啊,純。”悠淡淡地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