緊挨著城堡外牆的是一排稀疏有致的高大的鬆樹林,穿過鬆樹林就是一個緩緩的斜坡,坡上開滿了豔麗的花兒,和夢中的一模一樣。
”走了。“程禎碰了碰我的手臂。
”那是什麼花?“我問。
”罌粟。“程禎說完就拉著我大步的跟上了走在前麵的阿克。
步行走進大門,偌大的花園裡有噴泉和高大的棕櫚樹,花圃裡開滿了色彩繽紛的花朵,迎風搖曳。穿過花園,來到了城堡的大廳,東南亞風情的布置。
大廳裡有幾個穿著白色長袍的傭人,都在一邊站的筆直,卻都微微垂著頭。
幾個紅木長椅上皆坐著人,南先生赫然在其中。
不知道他們說的是泰國語還是越南語,嘰嘰呱呱的,我都是聽不懂的。阿克走到南先生身邊,說了幾句話。南先生聽罷抬頭,對著我微微笑了。我亦淡笑著點頭。
這個城堡的主人是巴濟布,他讓人帶我們去研究所認人。南先生則留在大廳和他們談事情。
研究所的人都穿著白大褂,那裡麵有男有女,也有各種膚色,領路人帶我們穿過一個又一個房間和走廊,終於在地下四層來到了他們口中的”實驗區“。牆壁皆是白色,房間裡放著各種研究儀器,圓形廳四周有不少房間,都是玻璃牆,而裡麵則是實驗活體。
我不小心碰到了一個操作台,頓時看見了一個被注入了實驗藥的人在痛苦的嘶吼、掙紮,最終失去全部力氣,軟軟的躺在操作台上,奄奄一息。我趕緊抽回手,緊緊抓著程禎的手臂,以此來緩解我的顫栗。程禎安慰的拍拍我的手。
最終我們來到了一麵玻璃牆麵前,裡麵有一個單人床,床上躺了一個人,白色的被子胡亂的蓋著,牆角還有一個馬桶和一個洗漱台。白色的燈光,白色的牆壁,白色的床,白色被子,白色的洗漱台和馬桶。我幾乎被這慘白的白色晃花了眼睛。領路人和實驗區的負責人交涉一番,用識彆卡打開了門。門上貼了一張資料卡,卡片上的照片,是我此時最想見的人,也是我此時最不想見到的人。
他們要讓兩人進去帶他出來,我不同意正要出聲阻止,程禎卻緊緊拉著我的手臂,搖搖頭。我隻能眼睜睜看著他們進去,將他從被子裡拉了起來,但見那人頭發長長的,幾乎遮住了整張臉,身體軟綿綿的,穿著米白色的長袍,毫無精神。其中一人伸手將他臉上的頭發撥開。那張慘白的臉就那麼直直的映入我的眼睛,直擊我的心臟,讓我這一輩子都不能忘記。我死死的咬緊牙關,睜大眼睛,不讓自己哭出來,可是我的心裡早已流出淚來。
那兩人將他帶出來,他步履漂浮不穩,神智不清,半眯著眼睛,任由人將他不甚溫柔的帶出來。阿克和程禎兩人上前,一人一邊的扶住他,這時我才看見他的雙手傷痕累累,他的手背有很多傷口,舊傷加新傷,竟在他的手上找不著一塊完好的皮膚。袖口還有斑斑血跡。
我咬牙切齒的恨著這些將他變成這樣的人,可是我仍要保持平靜的臉色,不能讓彆人看出什麼端倪來。
我走過去,伸手將他的頭發分開到兩邊,細細理順。
”天放,我們回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