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我也不清楚,他隻是說不好乾,又掙不到錢。”
正說著,路明從門外進來,手裡提著一瓶洋酒。我已經有些困了,跟他倆辭過打算要回家。這倆王八羔子,說什麼必須再喝點,又叫一箱啤酒,我起身便要走,焦洋拉住了我:
“再等一會,一會李超和薇薇還過來……”
李超和薇薇也是我們這個圈的朋友,倆人戀愛已經有八年了。從初中一直長跑到現在,我和田媛頂多就算個總角之交;他倆能稱得上青梅竹馬,兩小無猜,天作之合了。每次倆人都是出雙入對的,上次聽焦洋說,他們正在研究結婚的事。房子在焦洋家那邊買的,雖然沒啥存款,但是一定要把家安置在富人區。
沒過多久,李超自己現身了。眼鏡有些臟,他放在衣服上擦了擦。這個動作和他老師的職業很不協調,我們幾個朋友裡,李超學曆最高,碩士研究生。他又消瘦了不少,上次見他時,我還沒有和田媛談戀愛。
“你媳婦兒呢?”路明問他。
“我來還不行啊,我家我自己就能代表了。”他調侃著說。
“啥時候結婚,定好了麼?”路明又問。
“沒呢,房子剛裝完,買完家電再說。”順手拿起杯酒剛要喝,焦洋奪了過去,說那是他的酒,自己來晚了還不知道老規矩。李超笑笑,起了瓶啤酒,拿出仨杯子,倒了滿滿三杯。看看我和路明,做了個需要讓人同情的表情。如果是女孩來做,那甚是很美,他做出的那表情,讓我和路明連連做嘔吐裝。我倆笑著,李超也笑了,他拿起酒杯咕咚咕咚連乾三杯。
我們互相扯皮開玩笑,洋酒也見底兒了,啤酒也沒幾瓶了,大家都喝的有些高了。
忽然,大家好像沒了話題,都悶悶不樂,包房裡的寂靜仿佛等待一根針的墜落。
路明這時說話了:
“真他媽的,人越大,越沒以前快樂了。有個買賣又能咋的,還是沒錢,有錢怎麼都能快樂。”邊說邊脫衣服,光著膀子。喝完酒後,他背後的紋身附近起了些小紅疙瘩。
“我有錢,但是你說我為什麼不快樂,不是錢的事。有錢了,身邊交心的人就少了,能在一起隻聊天不上床的女人更少了。”焦洋道。他臉紅紅的,一首抱著頭,一手食指和中指夾著根煙頭,再猛吸一口就得燙手。
“女人?有女人你會更煩,你太不了解了,隻談心和對她好管啥用。結婚後每個月你得想著房貸車貸奶粉錢,毛爺爺多了,她怕你容易學壞;沒錢她還罵你是廢柴。你就得有個行當,有個穩定收入,不求身家千萬,隻願衣食無憂。”他抬了抬自己的鏡架,眼眶也略紅。我心想不愧是研究生啊,專門研究‘生’,從生存到生活到生孩子,被他一語道破。
他們這時目光都投向了我,好像讓我和他們一樣憤青,讓我來奠定一下剛才他們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