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晌,蕭淮啞聲道:“能。”
隻不過,不是身旁,是身後。
陳易歎了口氣,自暴自棄:“行行行,真服了你,我走了,你不在,我和趙墨還能享受多少小姑娘的青睞,何樂而不為?”
蕭淮心裡還是挺過意不去的:“不好意思,下次我---”
“得,都明白,下回哥幾個會好好宰你一頓的,啊,彆擔心。”陳易一抬下巴,拍完他的肩膀後揮了揮手,走了。
蕭淮站在原地半天才低下頭,搖了搖,歎著氣笑了下。
好像所有感情都一樣,有人歡喜,有人憂。
蕭淮想,他不歡喜,他不憂,他多希望自己是一個沒有任何感知能力的機器人,可以不用承擔這份情感帶來的負罪感和沉痛,可以永遠躲的好好的,獨自享受一絲一毫的甜蜜,不再虛偽的裝作一副冷漠又疏離的樣子。
但他不能,他是哥哥,他是蕭淮,他必須考慮一切行為所帶來的後果,以至於他這輩子都不能坦蕩的懷揣著愛意。
而所有命名為愛的粒子隻會在日日夜夜的思念中凝聚,最終爆炸,成為一場蕩漾的黑海,無法計算出最初時到底相距多少光年,到底擁有過多少星子的宇宙。
2015年,10月27日。
周二早上葉歌有課,鬨鐘響了很久,她卻像躺屍一樣,也不關,任它“擾民”。她們宿舍隻有5個人,有三個人很自律,早早就起去自習室了,現在就隻有葉歌和她的下鋪。
葉歌的下鋪忍無可忍,吼了一嗓子:“葉歌!鬨鐘!”
“啊……”上麵那人氣若遊絲,“曼曼……我不舒服……”
黎姿曼恍了兩秒才發現不對勁,立馬彈起身,扒著欄杆探手摸到葉歌的手機,把鬨鐘關了。
她摸了摸葉歌的額頭:“我靠!你他媽都要燒化了吧。”
“醫院,走,我送你去。”黎姿曼的性子雷厲風行,說走就走,這下隨便套了條褲子,整理了下著裝,她轉身輕輕地扶起葉歌:“來……我的老天,你怎麼不早說,我碰著你都燙手你知道不。”
葉歌燒得嘴唇紅豔豔的,她一邊接收著小姐妹的吐槽,一邊虛弱的笑了笑:“哪有這麼誇張。”
“而且……我今天早上有咳咳咳……咳咳……課,不能缺席。”她咳得兩眼泛紅,眼淚花花,嗓子也嘶啞得不行。
黎姿曼翻了個白眼,無情戳穿她:“行了,平時你那課逃的,當我瞎啊,現在是必要時刻,彆裝,啊。”
“彆墨跡,趕緊換衣服,我和學姐說一聲,幫你請個假。”
葉歌笑了,語氣像撒嬌:“好~謝謝曼曼。”她摸了摸額頭,歎了口氣,開始換衣服。
黎姿曼從衛生間裡抬了一盆水出來,像個媽媽一樣,拿毛巾,著水,擰毛巾。
“臉,過來。”葉歌剛套完上衣,就被捏住臉,然後一塊濕燙的毛巾就拍了上來,開始了一係列不算溫柔的擦拭。
剛擦完,熱氣蒸的葉歌臉頰泛紅,她眨了眨眼睛,盯著黎姿曼,笑著慢吞吞地說:“你好像我媽媽啊。”
黎姿曼聞言,抬頭瞅了一眼:“我要有你這麼個女兒啊,得操心死。”
葉歌笑嘻嘻地湊上去抱著她的手臂,腦袋毛茸茸的在她的頸窩處動來動去。
“愛死你啦曼曼,真不知道以後得是什麼樣的男生才能配得上你。”
“哼,你也就是這張嘴甜。”黎姿曼拍了拍葉歌的頭頂:“走,我點了滴滴,也幫你請好假了。”
葉歌點點頭,站起來的時候發現頭昏得厲害,她用力咽了口水:“嗯。”
醫院裡,那股常有的消毒水味一直刺激著葉歌,她本來就頭昏沉沉的,現在她隻想乾嘔。
黎姿曼注意到葉歌:“你怎麼了,臉這麼白。”
葉歌擰著眉:“想吐。”說完,那股惡心勁上來,她顧不得這麼多,把書包塞黎姿曼懷裡,扭頭衝進了廁所。
水龍頭開著,水聲嘩嘩響,葉歌緊閉著眼,似乎聽著流水的聲音,想嘔吐的欲望才沒那麼強。
她撐在陶瓷台麵上,手攥成拳,呼吸沉重,忽然一道陰影罩住了她,清冽熟悉的味道散來。
蕭淮低著頭,聲音很沉:“葉歌。”
“……”葉歌還在高燒,聽到自己的名字,下意識抬頭,她愣住。不是,她燒的有這麼嚴重麼,都出現幻覺了,還有幻聽。
蕭淮看她傻愣愣的站在那兒,蹙眉把水關了,伸手探了探她的額頭,結果眉頭擰的更深了。
“嘖,怎麼幻覺中的哥哥也喜歡皺眉啊?”葉歌嘟囔道。
蕭淮掐住她的下巴,晃了晃,“好好看,我是誰?”
真實的觸感讓葉歌發了個顫,這下才清醒過來:“嗯?!蕭淮?!”
“嗯。”蕭淮表情很不好看,“生病了為什麼不告訴我。”他的聲音很冷。
葉歌靠著洗手台,很小心地看了一眼某人:“我沒生病。”
蕭淮:“?”
她小聲說:“是感冒。”葉歌看他僵著臉,委屈一下就占滿了她的下意識:“那……我都這樣了,你還要凶我。”
蕭淮垂眸盯著她,還是敗下陣來,他歎了口氣:“沒凶你
還很難受嗎?”
葉歌依舊憋著嘴,“嗯”了一聲。
“走吧,看看是何方神聖欺負我的小蘋果。”蕭淮勾起她的手,牽著她走出去。
她們掛的的急診,廣播叫了她們好幾次,黎姿曼等不到葉歌,又不敢亂走,急得像無頭蒼蠅。
“???”黎姿曼叉著腰,瞟眼看見兩個人,她眯眼:“什麼玩意兒?”
“那男的誰?”
“咋還牽手?”
“吐一回送個男朋友?”
“不會是人販子吧?”
“應該不是,沒見過人販子長這麼帥的。”
“呃對,人販子不敢這麼明目張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