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姨,我送小朋友出門了!”
“路上注意安全。”
被沐牧牽著手的小鹿走了沒兩步倏然停下,回眸望向那個看到傅餘晚的窗口。
不同的是,沒有那張算得上完美無瑕的臉。
他還是頭次見到有人能在那樣溫潤無辜的外表下,藏著鋒利淩厲卻又毫不違和。
這麼驚豔的佳人,確實值得陸言辭上心。
沐牧想知道是什麼吸引了這位冷漠的小少爺,但此刻他已經收回目光,說出了陸言辭走後的第一句話:“那個房間的,是辭哥誰?”
“小陸少爺的房間……”
沐牧指了指窗簾拉緊得不透風的房間,說道:“啊,那是我們未來的小陸夫人,改天有機會你可以見見,很好看。”
小鹿:“……”
小陸……夫人?
陸言辭不會真的打算從良了吧?
真是可喜可賀。
“好,有機會我會見一見的。”
此刻的小陸夫人——
二樓離地麵其實不算很高,還有水管相連,隻要動作夠靈活,對於傅餘晚來說不是什麼難題。
想當初母親去世後還沒被接回傅家的那段時間,他也是一路摸爬打滾過來的,現在的扭傷跟之前的比起來,小巫見大巫。
他可不喜歡長期呆在陌生封閉的空間,還是去學校更好點。
何況關陽於那逼貨的事還沒完,哪坐的住?
“牆還挺高的啊……”
傅餘晚站在牆角根咬了咬食指關節,思索著該怎麼樣最省力翻過去。
“有樹就好了……”
好在運氣不錯,轉角碰上棵鬱蔥挺拔的茶花樹。
簇簇茶花盛開,赤焰般如荼綻放的嬌花高臨枝頭,沁心的香氣隨風流動。
哥哥曾經順嘴提過,他們的付女士,總愛在窄小的陽台種滿不同品種的植株,每天還總要照料一遍。
也許是蒙塵的記憶深處受母親的影響,傅餘晚也是格外喜歡。
他駐足幾秒,上前撚住矮處茶花的一瓣,“現在這個季節開,會不會早了點?”
“小同學——!”
突如其來的叫喚驚得他縮了縮肩膀,手中的花瓣掉落。
傅餘晚很快反應過來許姨肯定去過陸言辭房間並且看過自己留的那張“有事,不多叨擾”的紙條了。
他當即抓住低處的粗枝翻身一躍,腳跟剛剛站立住,許姨便接著後腳趕到後院呼喚:“小同學,小同學彆鬨了,你這樣帶著傷容易讓人擔心的啊!”
還好動作夠快。
許姨見繞了幾圈繞回樹底下還是沒有見到人影,喃喃道:“不會真的走了吧,可是那孩子腳……”
看著她的背影消失在視線中,傅餘晚發了兩秒的呆,拍了張茶花的照片便踩著枝越下牆。
沒想到的是,許姨發現傅餘晚不見後給陸言辭打電話,而他那時離下課還有兩三分鐘,竟然直接從後門溜了出去。
陸言辭一邊給傅餘晚發消息,一邊穿過小道,輕車熟路地找到學校還來不及修的矮牆,縱身翻上去:“你還真能給我惹事啊傅十六!”
也許是緣分,時間也恰好。
這一幕被坐在出租車上的傅餘晚撞見,還沒等陸言辭往下跳,便叫停車,衝上去罵道:“不在教室好好呆著,你又抽什麼瘋!”
陸言辭本來還在想傅餘晚會去哪裡,正要往下跳呢結果碰了個正著,想刹車也刹不住了。
“我操?!”
傅餘晚也沒料到他會突然往下跳,運氣特彆背地站在他下方,就這麼被當作肉墊癱在地上。
陸言辭撐起半身,忘了前麵要責備傅餘晚瞎跑的話,焦急道:“沒事吧?”
“你……”傅餘晚皺眉說,“你再不起來就真的有事了 ”
“啊好好好,我馬上起來。”
被陸言辭拉起來後,傅餘晚先發製人:“我最討厭彆人製約我的自由。把我關在房間你人卻想去逍遙快活,很有意思是不是?”
陸言辭連忙搖頭擺手:“我不是想去逍遙快活,我也沒想限製你的自由,隻是怕你的傷……”
不對啊。
他把傅餘晚留在家裡哪裡是隻限製於一間房間了?
不許他出門難道不是為了他的傷著想?
“懶得理你。”
傅餘晚正要轉身離開,陸言辭笑了聲扣住他的手腕拽了回來,“為你好這就成我的錯了?你還沒解釋為什麼要從家裡跑出來,知不知道許姨和我有多擔心你?”
“放手,我現在好多了!”
傅餘晚不甘示弱地揪著陸言辭的領子,說道:“我要上課,再拉著我彆怪我揍你!”
“我們傅學神對學習的熱愛,還真是連我都望塵莫及。”
陸言辭皮笑肉不笑地說:“真不好意思,我還是得送你回去。”
“陸言辭。”
傅餘晚慍怒的棕瞳靜了一會後,終於終於染上了彆的情緒:“我沒你想的那麼弱。”
陸言辭薄唇緊抿。
是啊,一個會打架的男生的的確確弱不到哪裡去。
他確實有點多想了。
陸言辭隨後開口:“真的想上課?”
傅餘晚:“不然我跑出來乾什麼?”
“……好。”
陸言辭鬆開他,把外套脫下來掛在傅餘晚身上,緊接著半蹲下身來,指著自己說道:“讓我背你去醫務處看看,之後隨便你。”
“去醫務處乾什麼?”
“你當一個大男人從那麼高的地方摔下來把你壓在地上,當真沒什麼傷?”
這麼一說,傅餘晚還真覺得後背隱隱作痛。
怕陸言辭再胡攪蠻纏鬨出什麼幺蛾子,傅餘晚這次勉強妥協,也不拖泥帶水將手環住陸言辭的脖子,安安靜靜趴在他背上。
“還挺乖。”陸言辭笑著評價。
“這個時候我不想動手,彆逼我。”傅餘晚威脅道。
陸言辭勾勾唇:“好好好,我不說話了。”
傅餘晚冷哼一聲,再沒什麼動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