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勝拱了拱賀期遠的手臂,聲音細如蚊蚋:“你彆是忘了吧,姓關的那玩意。”
學神這個人的性格時而好時而壞,程勝也不敢貿然問什麼。
這個重任也就落到了賀期遠頭上。
他這麼一說,確實點醒了賀期遠。
“學神,我覺得有必要跟你講件事。”
賀期遠撓頭說,眼神卻不知道往哪放。
聞言,傅餘晚脫校服的手一頓,抬眼尾調上揚嗯了聲。
下文還沒等到,等到了上課鈴響老師進門。
“一個個站著乾什麼?”
數學老師懷裡一遝卷子,手裡還捧著保溫杯,上了講台下麵的人還沒坐下來,唷道:“看來你們是想站著考試,那就站到考試結束吧。”
此話一出,教室裡同時響起地板與凳腳摩擦的聲音。
“這才對嘛。來來來,學委把卷子發下去,往後傳——嗯?”
許是空著的位置忽然有了人,數學老師狐疑地咦了聲:“傅餘晚?你不是身體不適請假了嗎?”
傅餘晚抬頭,說:“不想落課就來了。”
“嗯,熱愛學習,不錯不錯,上來拿你的卷子吧。”
數學老師用讚賞的目光看著傅餘晚上來到下去,之後對著班上的某幾個老油條說:“有些人啊,要是肯向傅餘晚同學好好學習,也不至於考這麼點分。看看人家,對學習的態度多端正,多熱愛。”
傅餘晚差點沒趔趄倒旁邊,不然就是傷上加傷。
“……”
個彆幾個:“……”
他?
態度端正?
熱愛學習?
算了,您說什麼就是什麼。
賀期遠瞄了眼喝水的數學老師,向後轉低聲道:“學神你的腳,還好嗎?”。
傅餘晚寫好姓名開始審題,聽見這句話微抬了下眼:“能走就行。”
“那就好……那啥,那件事咱下課再說?”
“隨便。”
也不知道是什麼給了賀期遠一種錯覺:
“隨便”“都可以”這類極其敷衍的詞,到了學神這,怎麼就莫名有點……溫柔了呢?
前排同學下來收卷,傅餘晚還趴在那睡。
睡就睡吧,胳膊肘還偏偏壓住了大半張卷子,碰又碰不得,叫也不敢叫。
真叫人難辦。
好在有賀期遠這個前桌,把人叫醒,同學鬆了口氣。
但很快又因為傅餘晚醒來的一個不耐,帶著起床氣的飄忽眼神給嚇住了。
“你還真能睡,我看你大半天了也不見你動一下。”
收到卷子後的同學一溜煙跑開,傅餘晚看向窗外聲音砸下來的主人,哧哼地說:“你沒說話我怎知道這裡有人在?”
宋決忍不住白了他一眼,從後門繞進來自然的靠在他桌子旁:“賀期遠?你居然沒去操場?”
見他看向自己的眼神無比驚訝,賀期遠卻不知道他在驚訝什麼:“去操場乾什麼?”
“你不去打球?”
宋決又向後環視了一圈教室,“真稀奇,難得你們今天都沒有下操場和7班的掰投。”
傅餘晚搜出充電寶準備給手機充電,抬頭看他像在看弱智,“人家去不去關你什麼事。”隨後又對賀期遠說,“充電線有嗎?”
賀期遠:“我找找。”
宋決:“嘖,我好心下樓來關心你,你對我就是這個態度?”
“哦,關心我收到了。”傅餘晚又開始整理抽屜亂七八糟的卷子說,“你可以走了。”
“……”
賀期遠找程勝借完充電線放到他桌上後,想起先前的事,說道:“學神,關陽於……今天來找你了。”
“做妖?”
聽到這個名字,傅餘晚就想到昨天。
宋決拍了拍他的肩,嗯了好一會才說:“沒事,他剛走到你們班後門,就被禕姐趕走了。”
賀期遠斟酌了會,然後才開口說:“學神,你想聽聽他說了什麼嗎?”
“……不想聽。”傅餘晚道,“我也不想聽到關於他的事。”
講完,班上也倏然靜下來。
傅餘晚自始至終都是一張天寒地凍的臭臉,與平常一樣又好像不一樣。
賀期遠能感受到,在說完後的幾秒,學神原本就淩厲的棕眸變得更加暗沉。
果然,一提到這個瘟神大家誰也沒有好臉色。
要怪就怪那人五行缺德。
“就這樣,我無所謂了。”
傅餘晚起身的時候險些把桌子掀翻,他低低說了句上個廁所,隨後頭也不回出了後門,留下一夥懵逼的人。
廁所衝完臉總算清醒不少,宋決跟在後麵探頭探腦,“你也彆太在意那件事,都過去了。”
“過去?我覺得可沒過去。”傅餘晚冷笑,“等著,總有一天會讓他後悔。”
——
放學。
傅餘晚冷著張臉,剔透的眼珠骨碌碌地,隨著傅禕淺鬼鬼祟祟左顧右盼而轉動。
“……你今天吃錯什麼藥了?”
他終是忍無可忍地說出這句問候。
傅禕淺隨之收起一步即將跨到馬路上去的腳,確認四周沒什麼人之後,湊到他耳邊悄悄說:“我得提防那姓關的,萬一他想不開衝過來擄走你怎麼辦?我必須保護你。”
。。。
瞧她這一臉認真樣,傅餘晚難得不進行一係列的人身攻擊,來表達此時此刻傅禕淺這種行為是那麼多餘和……傻逼。
算了。
反正也沒什麼大不了的。
隨她去。
傅禕淺再三確認某位危險目標不在鎖定範圍之內,才放下心來跟傅餘晚聊天:“你和你們班那個賀期遠很熟嗎?”
“差不多。”
“你可離他遠點啊,這家夥就不是什麼好東西——”
“學神!”
聞言,傅餘晚稍偏頭斜看了眼聲音的來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