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楚韻走後,文彥收回目送她離去的目光,他轉身很是無奈地喊了文麗娘一聲。
聽出自家兒子喊她的這句“母親”帶了不滿的情緒,她不願與文彥產生爭執,轉而讓他去喊他父親出來,等下彆人有個頭疼腦熱的,還需要他來抓藥,她則是來到櫃台那兒拿出算盤手指撥弄幾下,盤算著楚韻拿來的藥用又能換多少銀錢。
見母親一副不想和他溝通的樣子,文彥也沒得法子,隻得甩袖歎息一聲去了後院。
文麗娘撥弄算珠的手一頓,想著她那個傻兒子怕是到現在都以為她不知道他會偷偷給楚韻那丫頭片子稍點吃食,還以為自己隱瞞的很好。
她兒子的飯量她是最清楚不過的,在某一日,她發覺放在廚房裡的當時吃的那頓沒吃完的窩窩頭,或者白麵饅頭都要少上那麼一兩個後,起初她沒在意,想著或許是她丈夫或者兒子在朝食或午膳過後餓了一點,拿去吃也沒什麼。
直到有一回兒,那日她兒子乾了體力活累了一天,回來那是大快朵頤,一口氣吃了三大碗飯,他右手拿筷子,左手拿著的是他今天吃的第七個窩窩頭了,他好像還覺得不夠,她擔心他吃得太多撐壞身體,就說了他今天吃了很多,彆脹著自己了。
“阿娘,您記錯了吧?我不是才拿了三個吃?這才哪跟哪兒呢!”將菜飯塞滿嘴吃得不亦樂乎的文彥,口齒不清地說道。
“阿娘怎麼會記錯你的事情呢?是你年紀輕輕糊塗了罷?”她打趣他,“你早上吃了飯就出去,用過午飯後,又回來帶了幾個窩窩頭出去吃,怎的晚上還餓成這副樣子?”
“不不不,這才第三個......”說了這句話後,他好像才意識到自己說了什麼而整個人都僵硬住了,“啊對對對,瞧我這記性!我都吃七個了,阿娘擔心的有道理!”文彥臉上的表情很不自然,他將窩窩頭放回盤子裡,那心虛而移開目光默默吃飯的模樣怎麼能夠瞞過她的眼睛?
自此,她才知道自己兒子在背後會偷偷摸摸地給楚韻那丫頭片子帶吃的去。
文麗娘嘴一撇,從齒間擠出一聲冷哼,隻不過他們家也不是什麼大戶人家,這有時候餅子還是饅頭做多了,放了一晚上當然比不上剛做出來那熱乎的時候好吃,這還是其次,放久了也會餿掉,給那丫頭吃了便吃了,隻不過家裡沒養條狗,倒是便宜她了。
而像今天,這饅頭是早上才做好剛蒸出來的,還可以再放放,就這樣給那丫頭片子吃了,她憑什麼吃她家的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