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你見一麵真是困難。”沙笑開起玩笑:“我感覺都能去當間||諜了,你有沒有很討厭的明星,我潛伏過去,替你搞垮他。”
日野映人看著她,遲遲沒回應。
沙笑氣餒:“你不說話會讓我很難堪。”
“我不知道怎麼接你這段話。”日野映人坦白。
“算了。”沙笑快速換了話題:“我隨便說說的,你居然真下來見我了,就這麼想看到我嗎?”
“你隨便說說就來事務所樓下了嗎?”日野映人注意腕間手表時分秒針轉動的位置:“怎麼了,剛才電話裡聽起來你不是很開心。”
“如果我說隻是很想見你呢?”
日野映人抬手碰了碰她的額頭,被沙笑一掌拍下來,他疼得揉自己的手背:“今天你很不對勁。”
“開玩笑的,你回去吧。”
“沙笑。”日野映人收起了和顏悅色,嚴肅起來:“我不信你是突發奇想來見我,快點告訴我。”
“如果是森本昌,你的耐心會不會更多一點。”他是你的好兄弟,可我是什麼,作為異性,做不成兄弟,也不是情侶,以朋友自居,朋友...誰都可以稱之為朋友,這份關係脆弱到連提問都顯得幼稚:“如果我說我很難過,你可以留下來陪我嗎?”
“我下午有練習。”日野映人感到頭痛,明天有演出,今天要練習和彩排好十幾支舞蹈,他記得模糊,還沒理清。
“這樣啊,真是意料之內的答案呢。”沙笑苦笑。這麼無理取鬨的請求提出來就是要被拒絕的,自己到底在做什麼,一定要認清現實,才有接受隱瞞真相的覺悟嗎?這脆弱狼狽的現實:“我們還是朋友嗎?”
“但現在,還在問這個問題嗎。”日野映人聲音悶悶的,像是下定決心:“我回去和舞蹈老師請假,你等我回來。”
舞蹈老師聽到日野映人的請假時,意外不已。她記得這位少年,沒有缺席過一場練習彩排,淩晨四點的練習室裡也有他,不出意外這幾年就輪到他出道了。
他沒有說明原因,隻是恭敬地提出了請假。舞蹈老師沒有刨根問底,似是而非地說:“你衡量清楚了,就按自己想的做。”
明天的演出是老牌電視台的黃金檔節目,他們的前輩主持,特地挑了偶像預備役裡最優秀的那一批,不僅是演出,也是為接下來事務所夏日祭作此鋪墊,是對前輩和粉絲觀眾的一次演出檢驗。
日野映人頷首,誠懇地向舞蹈老師道歉。他選擇離開,回到沙笑身邊,裝作若無其事,語氣輕鬆地問她接下來要做什麼。沙笑想了想,說去遊樂園吧,你戴上帽子,應該不會被注意到。
日野映人買了票,帽子幾乎遮到眼底,走路姿勢卻暴露了他。有人小心翼翼地靠近他,怯生生又難掩激動地問他:“請問是日野映人嗎?”
“是哦。”日野映人不動聲色地將兩張票放進口袋,微笑著和她打招呼:“你好。”
她聞言,整個人激動地哭了起來:“我很喜歡你,對不起,打擾到你的私人時間了。”
“沒關係,謝謝你的喜歡。”日野映人伸出拳頭,她不確定地將手蜷成拳頭,和他輕輕地碰了碰,簡單的碰撞,卻感覺充滿了電:“我會繼續努力的。”
她欣喜若狂,和他道彆。直到日野映人消失在她的視線內,她恍惚猶如做夢,拿出手機和朋友分享這樁驚喜。
日野映人因為剛才的事心情很好,沙笑坐在公共椅上喝著檸檬汁,抽走他買的票,想著先玩過山車還是鬼屋。
“映人怕鬼嗎?”沙笑笑起來:“那我們先玩過山車,然後再去鬼屋,你要是害怕就喊出來,我會記錄下來的。”
日野映人沒說話。
他對過山車沒那麼恐懼,玩起來很開心。鬼屋也是,他和沙笑麵色平靜地走完了全程,相比周圍鬼哭狼嚎的那群人,過分冷靜。
沙笑嘲笑他們膽子小,笑得淚水盈眶,用手胡亂抹著,笑著笑著蹲下身,埋進了胳膊裡,沒了動靜。
日野映人跟著蹲下來。他說話總是緩慢溫柔,現在好聲好氣地說話:“我不知道你發生了什麼,但是我在這裡,想要說的話,我隨時都會聽的。”
“我做了一件很過分的事。”
“嗯。”
日野映人沒有追問她,靜靜地等她接下來的話,他們沉寂了十幾秒,沙笑糾結不安,低低地說:“我不敢對你說,可是我也沒辦法隱瞞你,你知道的話,一定會討厭我的。”
“那這個秘密我就不知道。”日野映人說:“你有秘密,我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