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蝶好像徹底消失了,再也沒有人見過她,也沒有人知道她去了哪裡,她最後停留的地方就是我家。周醒然落魄潦倒的來找過我好多次,他生硬的抓著我的肩,失聲竭力的喊著郝蝶的名字,最後都被淋小濤和肖瀼趕了出去,之後聽說他南下去找郝蝶。雖然我沒和他說,但我覺得,郝蝶從未離開過,她一直都在我身邊。周醒然的痛她一定知道,但她不會回頭了。
肖瀼大包小包歡歡喜喜的過完年,順帶結了婚,她的眉眼裡止不住的幸福,她到底鬥不過肖母,被軟禁一個月,被肖家特有的軟磨硬泡和對方的溫柔攻勢攻下了。主要是肖母說到了肖瀼的痛處,媽媽桑刻薄的把肖瀼從小到大的毛病都一一不落的細數出來,力舉了林小濤不會愛上肖瀼的10大理由,徹底擊垮了肖瀼的帥哥夢。最後肖瀼說,你知道嗎,其實我放棄的原因是因為我收到一條神秘短信,舉報人告訴我原來林小濤一直放不下的前戀人是郝蝶,我知道我們都鬥不過郝蝶,更鬥不過回憶,所以我選擇了放棄,所以,阿衍,我很擔心你。
我很擔心你,我很擔心你,我們心裡都有一個很擔心的人,這個人注定現在或一直都不在你身邊,所以你擔心,你留戀,你想到他身邊,可是這是一種奢求,所以你能做的,就是走到他的對麵,為他祈求,以這樣的方式愛著他。
兜了這麼一圈,我們或多或少都走了一朝,我笑著說,“瀼瀼,你放心,我也有擔心的人,所以我會好好保護自己。”
肖瀼神經大條的看著我,“阿衍,你是不是也看到了那條消息被嚇到了,我收到短信後親自去證實了一下,原來高中那年林小濤真的是熱烈的追求過郝蝶,但是郝蝶一直都拒絕他,後來被爆出原來郝蝶和林廳,就是林小濤的父親有染,郝蝶被勒令退學,林小濤也一氣之下離家出走,我們那時候都以為她是因為招嫉妒而轉學的,沒想到是這樣……”
我想起那晚看到郝蝶被打卻沒有還手。林小濤送我回家,我問他,為什麼說到他母親就住口了,他避開我的眼睛回答,“夏衍,我真的受夠了被躲避被討厭,更恨被彆人可憐,不管和我有關係的人做了什麼,我都希望你不要帶著有色眼鏡看我。那時候,我一直不知道郝蝶為什麼突然離開我們家,我跑去問我的母親,那個早已被我父親遺棄的人,在我心裡她一直是一個賢惠忠誠的女人,但我發現,再死心的女人,麵對愛人的背叛,也不會無動於衷。母親她造謠了一切,她無法忍受情敵的女兒在自己家接受自己丈夫的父愛,而自己的兒子卻收到冷遇,她謊稱這個收養的女兒勾引養父,把郝蝶趕出了家門,讓她名譽掃地,而我的父親卻沒有公開說明一切,隻能選擇沉默。我氣我父親的懦弱,恨我母親不分青紅皂白就遷怒於無辜的人,就選擇了出走,我媽媽對外解釋我爸爸的不忠把我氣走,我也懶得解釋。”
很久之後,久到我可以平靜的回憶起這些事,可以幸福的想起一直有這麼一個人,在我看不到的對麵,默默的守護著我,以她的方式愛著我,我答應了和林小濤交往。
林小濤並不像他的外表一樣到處放電,相反他受的是傳統家教,有點傻,沒有什麼才華,但還算努力。他成熟穩重,但又有點迷糊。他有點害羞,我們分彆的時候才大聲說我愛你。我們像所有正常的情侶那樣戀愛,我們吵嘴他不會一走了之。我感冒了,他還是用我的杯子喝水。這樣的幸福羨慕的肖瀼大喊要換夫,肖瀼胖了,原本瘦瘦高高的女孩子在愛情的滋潤下白胖了一圈,她介紹她的先生給我們認識,手掌溫暖圓厚,是個踏實可靠的人。我們四個人約著一起去滑旱冰,林小濤扶著我跑了快一千公裡。我們一起去逛商場,我上洗手間,林小濤就站在洗手間外麵等我。我們結伴去夏威夷度假,肖瀼說,她看到林小濤看著我偷笑,我說他是看到雞快進籠了笑的不安好心吧,聽的我毛骨悚然的,肖瀼破天荒的站在林小濤那邊,語重心長的對我說,她從來沒見過笑得那麼傻那麼幸福的林小濤,她說,夏衍,你要抓住幸福啊。
他們不知道的是,林小濤也是很能吃醋的,他也會翻舊賬,他狡猾又有點緊張的說,“衍衍,你還記得那天我接了你打給肖瀼的電話,你開口就承認敗給郝蝶了嗎,你說我和周醒然比,誰更有魅力啊?”
這個幼稚的家夥,他其實是想問我還愛周醒然嗎。
在無法入眠的夜,往事像放電影一樣在眼前一幕幕閃現,我也問過自己這個問題。
我想我曾經是愛過他的,愛那個一直對我霸道粗魯不時鬨點小彆扭愛吃醋耍帥的男生,愛讓他每天晚上打長途電話哄失眠的我睡覺。
我始終記得那天晚上,周醒然把自己灌醉,我把他拖上TAXI,問他家在哪他裝醉不出聲,隻好拖到我家,把他扔床上。我在沙發上躺著看了一夜電視,到天亮跑進房一看,他還是昨晚那個姿勢,估計真醉了。我決定不委屈自己,爬上床趴在他身邊的空地上準備補眠。可耳朵居然隔著床墊聽到他打雷一樣的心跳聲。
我也記得分手那天,他轉身漸行漸遠的背影。他說,夏衍,你要做全天下最堅強的泡沫。
可是現在他已經完全退出了我的生活,現在出現在我生命裡,也許會和我共度一生的,是這個喜歡我,從未猶豫,從不和彆的女人比較的,能帶給我幸福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