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兩也看著他，不知多久，視線模糊了。不是因為容子駒的藥效，而是因為有液體溢滿眼眶。

三兩吸一吸鼻子，嘟著嘴，假裝怒斥：“看什麼看！沒見過美女呀！”

趙斛上前一步，伸手輕柔地擦掉三兩滿臉的淚痕，心痛地看著三兩，四目相投，似乎有千言萬語，卻儘在眼神交彙的不言中。

良久，趙斛才開口道：“對不起，我來晚了。”

“你也知道你來晚了！哼！你都不知道我一個人多害怕！還被那些壞人打到一背的傷，痛得我都暈過去了！你還說你是第一高手！怎麼連我一個弱女子都保護不了呢！我要告訴父皇，讓他扣你俸祿！你太不稱職了！”三兩劈裡啪啦抱怨一通。

忽然三兩聽到了彤彤的聲音：“三兩，三兩，三兩……”

三兩悠悠轉醒，入目便是彤彤焦急地表情。

原來是夢。

“三兩，你做惡夢了嗎？”彤彤擔憂地問。

三兩臉色灰敗地搖搖頭，“不是惡夢……”

“真的沒事嗎？”

“嗯。”三兩用力點頭，“不用擔心我啦！”

“可是你……”彤彤看著三兩的臉。

三兩下意識地摸摸臉頰，有水。三兩抬頭看看屋頂，並沒有穿洞漏水的跡象。

吃早飯的時候，三兩一直默默不語，彤彤一直欲言又止。三兩見彤彤不自在，這才想起彤彤昨晚臨睡前說今天有事情拜托自己，大概是自己這樣讓彤彤不敢開口了。

三兩問：“彤彤，你昨天說要拜托我什麼來著？”

“啊……哦哦……那個，其實……”彤彤還是言語吞吐。

三兩說：“你說呀，不要緊的。”

“嗯……就是，我想你今天陪送上山……畫一個小動物……”

“小動物？”不危險的吧……

“是師父之前提過的三尾赤狐，我上山發現有狐狸洞，看到是三隻尾巴，而且渾身通紅，不知道是不是，也不敢貿然去捉，師父說，三尾赤狐的心臟是一味很難得的好藥，我就想你要是能跟我去看看，然後畫下來，我就可以拿畫去問問師父，到底是不是了……”

三兩想了想，問：“狐狸不會有危險嗎？”

“我已經拜托了阿遠同我們一起去啦！他是打獵好手，身手也不錯！而且我也會一些拳腳功夫的。”彤彤連忙解釋。

“好呀。”

看到三兩點頭答應，彤彤又開心地跑出去，邊跑邊說：“我去找阿遠過來一起去啦！”

阿遠還是那麼靦腆，三兩對他禮貌一笑，他便害羞得臉紅非常，趕緊低頭。三兩覺得阿遠其實也挺可愛的，同好萌的彤彤，還挺配的嘛！

三兩還是第一次大冬天地在荒山野嶺地爬山，因為缺乏鍛煉，沒走幾步三兩便氣喘籲籲，彤彤也很照顧三兩，便時不時停下來休息，還特意放慢腳步。隻可惜，一個上午都沒有找到三尾赤狐的蹤影，就練狐狸洞也是空的。

彤彤有些失望地下山了，因為中午還是要做午飯給師父吃的，隻好吃晚飯再上山找了。

下了山，阿遠說他家的母羊快生產了，最近總不怎麼吃東西。彤彤聽了，便讓三兩先回去，她去阿遠家看一下那隻母羊。

三兩點頭應是，邊向他們揮手，邊推開籬笆門，把目光從彤彤和阿遠身上收回，扭頭看向院子裡。

一人背對著三兩站在門前。一襲紫袍雍容華貴，一絲不苟的發髻上插了一根墨紫色的玉釵，大概是聽到聲響，微微轉身。

三兩看到了那側臉，脫口而出：“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