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兩為了弄清楚哪些字,從彤彤那裡把墨水毛筆宣紙都拿來,用沾了墨水的毛筆伸進玉枕內裡塗抹在字的上麵,然後把宣紙先卷起來,等卷起的宣紙全都塞進玉枕了,再小心翼翼地鋪開在字的上方,輕輕印壓一遍,再把宣紙拿出來,印出來的字有些被化開,但還是可以看清楚到底是什麼字。
三兩看著便很自然地脫口而出地哼出了那些字句:
你總說時間還很多,你可以等我。以前我不懂得,未必明天就有以後。
這不是梁靜茹的《會呼吸的痛》裡麵的其中兩句麼?三兩再熟悉不過了。三兩家有倆梁靜茹忠實歌迷,一個是三兩,另外一個是三兩的堂姐,雖然堂姐已經是一對雙胞胎的媽媽了,但還是一樣很瘋狂,去唱K一定是和三兩一起霸著麥克風唱梁靜茹的歌,看演唱會的激情比三兩還高,情緒比三兩還激動。哎,還真有點想念堂姐呢……
三兩甩甩腦袋,想另外一件更重要的事。這梁靜茹的歌怎會被人用簡體字刻在玉枕裡麵呢?難道……容思言她也是穿越人?!
三兩今天心情大好,吃早飯的時候一直笑眯眯,太子端出一幅兄長的架子,告誡三兩吃飯要注意儀態,三兩才有所收斂。
彤彤問:“是不是因為你昨天睡了師姐的房間所以很開心呀?”
“嗯……差不多吧!”不睡還發現不了玉枕呢!
“對啦,彤彤,容思……我娘房間的那個玉枕一直都是我娘的嗎?”
“這個嘛……其實……我也不是很清楚呢……對不起呀……”彤彤總是因為這些類似於答不上問題的小事情而感到歉疚。
“沒事沒事。”三兩擺擺手。
杜仲是穿越的知情人士,而杜仲同容思言又是同門,很可能容思言也是穿越人所以杜仲才知道,又或者杜仲自己就是那穿越人,隻是他不承認!就算容思言杜仲都不是穿越人,那麼這個穿越人至少也是杜仲和容思言認識的人。隻要找到這個人,或許自己回去就有望了。如果這個人像杜仲說的那麼模棱兩可不知是死是活,那可不好辦,最好就是那人真的穿回去了,這樣自己多少還存在一些回去希望,隻是這人穿回去了的話,又有誰來告訴自己穿回去的辦法呀?
三兩想著,眉毛就扭在一起了。
太子用筷子敲了一下三兩的眉心,說:“專心用膳!”
三兩扁扁嘴,看到太子碗裡的麵條還有一大坨便偷笑,太子肯定是吃不慣這些粗麵啦!還好太子今天不像昨天反常,今天被罵三兩才覺得心裡舒坦極了。
彤彤最先吃好,便說她要去菜園摘些大白菜回來今天中午吃火鍋。三兩聽到“吃火鍋”三字感到很意外,這個年代已經有火鍋了?
“是師父教我的,師父說是以前師兄師姐還在的時候經常冬天裡吃的。”
三兩聽完,更加斷定,穿越人不是杜仲就是容思言不然就是他們認識的人!
三兩聽到吃火鍋很興奮,想跟著去菜園,因為她也沒去過,如果不是今天聽彤彤說有菜園這回事,她還不知道施楓家還有菜園呢。彤彤則說讓三兩先去喂家禽,等一下彤彤摘了白菜就回來,然後進山采也冬筍回來,那時候再一起去,叫上阿遠,順便看看能見著三尾赤狐不。三兩很同意,但太子卻反對了。
“你居然讓她去喂家禽?!”太子惡狠狠地瞪著彤彤。
彤彤一害怕本能地往三兩身後躲,問題是三兩也害怕呀!
彤彤戰戰兢兢地說:“為……為什麼不……不不可以呀?”
“難道你來到這裡都一直乾這種低下的活?!”太子轉移了嚇人的目光到三兩身上。
三兩想著這裡不是皇宮,太子不會武功,彤彤會點手腳功夫,就算弄出大動靜還有那個深藏不露的施楓,太子是不能把自己怎麼樣的!於是三兩深呼吸,鼓起勇氣,一氣嗬成道:“穹哥哥,你不是出來曆練體驗生活感受百姓的疾苦麼?這些怎麼能說是低下的活兒呢?沒有農民乾這些你所謂的低下的活兒國庫哪裡來的糧食收入?我們吃的東西不也是這樣來的麼?穹哥哥,我並不覺得這些活兒是低下的,我反而覺得如果沒有這些最基本的活兒,就沒有大魚大肉。我記得在書上看過一首詩說‘鋤禾日當午,汗滴禾下土。誰知盤中餐,粒粒皆辛苦。’我們現在不比在家裡,什麼都有人打點,飯來張口衣來伸手。而且我並不覺得這些活兒有什麼難度,都是我力所能及的。所以你應該也試試看,應該也算是一種不錯的曆練。”
三兩說完,馬上就後悔了……
三兩可以看出彤彤目不轉睛地注視著自己多少是因為崇拜,但是對於同樣目不轉睛看著自己的太子,三兩就不曉得他抱著怎麼的心情了。
卻不料,太子嘴角彎起一抹無聲的淺笑,忽地抬起手伸向三兩,三兩自衛地閃躲開。
太子的手尷尬地停在半空中,笑容也消失無蹤,似乎有點略帶黯然地自嘲道:“我不過想……”像從前那樣,在你每次高談闊論之後,摸摸你的頭,你已經很久都不這麼坦誠地對我吐露你的想法了。但是太子把要說的話都噎住,頹然地放下手。這一切,都是在林見影害小三兒腦袋受傷失憶之後才改變的。想到這,太子眼裡又閃過一絲陰狠。
三兩不知自己是否看錯,她居然覺得太子似乎很失落?不會吧……自己因為怕他打才躲開的……難道他不是要打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