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什麼時候走？”

“你真奇怪，我走不走關你什麼事呢？就算我選擇留下來，你自己也是可以離開的呀！”三兩本來就因為去留的問題煩躁不已，如今被容思言問起，更是煩惱至極。

“那不行，你都答應我了，你不走我也走不了，必須由你來拿劍，我跟著你一塊躺下去，才能回去。”

“什麼意思？”

“你見過我沒醒來的樣子麼？在地宮那個結冰的池水裡。”

三兩點頭說見過，當初自己還以為是鏡子……

“就是必須由你來拿劍，像我躺著那個動作，然後倒下池水裡，然後池水結冰，把這具身體冰封了，靈魂脫離，才能回去。”

“你之前不也是這樣麼？為什麼你不行？”

“你以為我沒試過啊，大概因為這次你才是考核對象選中的人吧。”

“你試過了？你什麼試過的？你早就想走了？”

“這個跟你沒關係。”

三兩氣結，“就是說我不走你也甭想走了，是吧？”

“你少得瑟，你要不走，我立馬殺了趙斛。”

三兩怒道：“你敢！”

“有何不敢？”容思言若無其事吃菜。

兩人僵持……

“要不你把趙斛也帶走？”

“你胡說什麼？”三兩很不解容思言在這樣的時候還能開玩笑。

“哦，我沒開玩笑，我很認真地在給你意見。”

“要怎麼帶走？趙斛才不樂意！你要他一個古代人在現代怎麼生活？而且……滿月他們不是說，這個世界是假的麼……”

“真假是相對於什麼而言？若是對於這裡的人而言，我們的世界才是假的。難道你覺得你遇到的人全都是虛構出來的？他們一樣有血有肉，有靈魂的。”

“有靈魂……”三兩試圖在捉住什麼，卻又沒有想通。

“總之你還是快點吧，趁趙斛沒醒來免得到時候離彆很傷心，或者讓施楓給他紮個針，讓他失憶忘記你。”

“可他現在都沒有醒來……我不放心。”

“你總說我殘忍，其實你才是最殘忍的。”容思言不再說什麼了，專心吃飯。

三兩忽然想到了一件讓她疑惑很久的事，於是問：“滿月不是說你離開的願望就是忘掉這裡的一切麼？你怎麼又記起來了？”

“看過千與千尋沒？”容思言前後不搭調地蹦出一個問題。

三兩不解，卻也回答：“看過。”

“裡麵有一句經典台詞記得不？那些經曆過的事情是不會忘記的，隻是一時想不起來。”

“那又如何？”三兩遲鈍的腦袋實在無法把這句話同自己的問題聯係起來。

“人的記憶是不可能被抹殺掉，隻是暫時封存在不被你察覺的角落，等到你在遇到關於這段記憶的人和事你便會自然而然地把角落的記憶又找出來了。”

三兩思索一陣，說：“你的意思是，你的記憶的確不見了一段時間，但是再你從地宮醒來，見到越馳的時候，又全都想起來了。”

容思言繼續夾菜當默認。

兩人又陷入沉默。

“二皇子不回來了嗎？”容思言又忽然發話。

“不是你讓他走的麼？”三兩鄙視道。

“對呀，讓他拿糖水啊，不用回來了麼。”

“大概是去林見影那裡了吧。”

“哦？他們對上眼了？”

三兩無語，把事情經過娓娓道來。容思言很平靜地邊聽邊消滅桌子上的菜，很神奇把桌上的菜掃蕩一空之後三兩剛好把事情說完……

三兩最後說：“真羨慕林見影呢，有一個那麼愛她的人。”

容思言反問道：“你不也有麼？”

三兩一怔，是呀，她也有啊，趙斛不就是那個愛著自己的人麼？為什麼人總是看到彆人的幸福一個勁地在羨慕，卻不曾發現自己的幸福原來早就握在自己手中，也在被彆人像自己羨慕彆人一樣羨慕著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