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給！”他終於露了怯。

我露出勝利的微笑。這又是一次全麵偉大的勝利，誰讓我比你高比你壯呢。

“但要請客。”表弟不甘認輸。

“哪那麼多請客啊！”我不耐煩了。

“我給你了票，你就要請客。”他緊接著我的話。

我看著他挺直的腰板，想到我還能因為這個表弟拿到半價券，就想：算了吧，為了半價券，就繞他一次。畢竟，那小子也經常被我威逼利誘。

“好是好。可你要把所有的券都給我。”我說了一個早已默認的條件。

“那自然的。”表弟掙脫我的手，跑到一邊。

“說話算數。”

“說話算數。”

談判結束了，我們恢複了平靜。他依舊畫著他的圖紙。到了四點，我打開收音機，開始聽《剩餘的救贖》。一半時我繼續糾結著戀屍癖的犯罪動機是什麼，似乎還沒找到答案。我望著天花板上悠悠旋轉的風扇，眼睛用極快的速度盯著扇葉的轉動和由此形成的圓，一圈一圈，沒有終止。我朝窗外望去，陽光正耀眼，風中的鈴鐺在陽光下打著轉，不時地發出叮叮當當的聲響。雖說這聲音能祛惡辟邪，但在廣播劇裡聽著的故事無論如何也無法讓我對那聲音產生好感，相反，總是讓我有恐怖的感覺，犯罪，蛛絲馬跡的證據，無意響過的鈴鐺聲，生命的常態，潛伏的動機和欲望，藏著屍體的冰箱，讓我浮想聯翩，這世界還存在著千絲萬縷的聯係，隻是沒有發現罷了，它們是那樣隱秘，不想被人們知曉，卻在發生著。

時鐘才過五點，陽光已經傾斜了，午後的暑氣還在房間裡，風扇吹過的微熱的風讓我有一絲的燥熱。家裡很安靜，剛才的喧鬨聲已經告一段落，我依舊坐在門廳的椅子上聽著廣播，不可能有什麼所謂的結局了，廣播劇就像懸念劇，明明一個結局卻總要造出許多個結局，這個空間，這個時間，恐怕不會有任何結局了，明天也是一樣，於是便成了沒有結局的結局，所謂的又臭又長，連綿下去，摸不清頭緒。我把橫亙在我與收音機的空間切為兩半，隨即又在原來的基礎上再切一半，如此下去直到空間被切得整齊而零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