單鬱不是沒想過從魔族找個廚子過來,但魔族對吃食要求不高,大多習慣吃帶血生肉,偶爾燒個火烤一下,做飯的手藝也沒見得比他高多少。
找人界的廚子吧,人家上門看到這一屋子的不是大魔就是靈獸,還有一隻龍崽,隻怕會被當場嚇暈。
他已經聽安棋念叨“姐姐,姐姐”好幾天了,心裡縱然對花曉厭煩不已,可又看不得孩子焉了吧唧的樣子。
單鬱把安棋抱到腿上,看著他的眼睛,認真問:“安安崽,如果讓你在那個姐姐和爹爹之間選一個,你選誰?”
“爹爹!”安棋毫不猶豫抱住了單鬱。
單鬱也抱住了他,嘴角揚起一抹寵溺的弧度。
很好,他有安安崽這句話就足夠了。
於是第二天,花曉再次出現在龍澤山。
不過她這次是被單鬱親自“請”回來的。
一大清早,廚房裡“哐哐哐”剁骨頭的架勢就好像剛殺掉了仇人,覺得還不夠泄憤,又紅著眼瘋狂剁碎了仇人屍骨。
花曉每次揮刀,劈下,都會把案板上的骨頭想象成單鬱那個混蛋!
差點把她掐死就算了,她回去後都決定放棄依靠魔尊上位這條路了,單鬱居然主動找上門,讓她回來。
她以為是單鬱後悔了,放下身段來求和,她驚喜不已,可才興奮了不到三秒,一件圍裙扔到了她腳邊。
單鬱是“請”她回去,不過,是回去當廚娘的。
花曉才不乾,她在妖界是數一數二的大美妖,在人界那也是被無數人追捧的花魁娘子,把男人女人們都勾要死不活的,怎麼可能放棄醉生夢死的好日子,去給一隻幼崽剁菜煮飯?!
而單鬱說服她的方法也很簡單——打一頓,拖回來。
花曉一身傷,假笑臉再也掛不住了——去他娘的溫柔賢淑!老娘都要當廚娘,淪落到給幼崽泡奶喝了,還裝個鬼的溫柔!老娘不演了!
於是她在做飯過程中肆意發泄怒火,光聽聲響,不知道還以為她要把廚房拆了。
安棋聽爹爹說姐姐回來了,而且以後都不走了。
“嗷嗚嗷嗚!”
幼崽被突如其來的幸福砸暈了,特意穿上他最漂亮的衣服,噠噠跑來見姐姐。
剛到廚房門口,半截蘿卜飛了出來,安棋及時刹住腳才沒有被砸到。
“嗷,姐姐?”
他抱著蘿卜,站在門口,小心翼翼喊花曉。
花曉怒吼道:“滾開,老娘忙著呢!”
幼崽茫然。
嗷,姐姐和平時不一樣。
單鬱聽到聲響也過來了,一隻大手覆在安棋頭上,“安安崽怎麼了?”
安棋擔心地問:“姐姐好像很生氣,她是不是不想回來啊?”
單鬱揉揉他的頭,蹲下來安撫他,“怎麼會呢?她之前不是說喜歡你,想和你成為一家人,所以爹爹把她請回來當大廚了,從此以後她就算是我們家的一份子了,她高興還來不及呢。”
“嗷?”
真的嗎?
單鬱笑道:“真的。”
就算不是真的,他也有手段變成真的,隻要安安崽開心。
“不信你去問她,是不是自願回來的?”
安棋從門板後探出小腦袋,“姐姐?你是……”
“彆問!”
花曉頭也沒回,她現在要多暴躁有多暴躁,菜刀高高舉起又猛力劈下,案板裂開了,那張妖豔殊麗的麵容扭曲了幾下,一個字一個字從牙齒中擠出來。
“我、自、願、的!!!”
“嗷。”
*
龍澤山內鬨鬨哄哄,而另一邊海外孤島上,籠罩在骨鳥一族頭頂上的陰霾多日未散。
骨鳥都沉默著,到處搜尋幸存的靈核,隻要靈核還在它們便可把族人複活,但有些骨鳥的軀體已經損毀嚴重,就算複活了,也無法行動自如,餘生都要靠同族的幫扶生活。
魔尊雖然走了,但它們需要承受的懲罰遠沒有結束。
老族長心如死灰,已經無顏麵對族人們了,準備以死謝罪,關鍵時候一道溫柔的男聲救了他。
“本座可以幫你們。”
老族長詫異回頭,男人一襲黑袍,身形頎長,戴著黑色兜帽,遮住了大半張臉,雖看不到容貌,卻能從他嘴角噙著的溫和笑容看出他並無惡意。
當然了,他也可能是極其善於偽裝的惡人。
男人抬手施法,島上所有骨鳥屍體懸浮半空,殘缺的身體以極快的速度恢複如初,腹腔中更是長出了一顆嶄新的靈核,幾百隻骨鳥不到一刻鐘便重獲新生!
老族長意識到麵前男人是一位修為不低於魔尊的強者!心中又喜又懼,連忙帶著族人跪下道謝。
男人的微笑依舊淺淡且無害,“不必謝,隻要你們告訴本座,單鬱為何事要滅你們全族?”
他快好奇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