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澤溪剛低頭,那雙緊閉的眼眼睫微微顫動,眼簾忽然掀開一點。
江淩桃花眼半睜開,眼神迷茫朦朧,直愣愣地望著謝澤溪。
謝澤溪正要開口,麵龐上多了一抹溫熱。
“謝澤溪?”江淩看著半睡半醒迷迷糊糊的模樣,疑惑地問了一句後,手緊跟著摸上了他的臉,指腹不老實地摸摸眉宇,又去碰他的鼻梁,一路下滑。
謝澤溪攥住那隻要滑到嘴唇的手,雖然他欣賞這雙手,對江淩也有所改觀,但並不意味著可以隨意越界。
他的目光定格在青年茫然的臉上,唇角帶笑,眼中卻透著審視的打量,周身的氣場不動聲色地低沉幾分,問道:“做什麼?”
“想知道你是不是真的。”江淩眨了眨眼,似乎確認好了真實與否,他傻傻地笑了一下,眼神是與白日裡不同的軟和,自言自語般輕聲說道:“看見你真好……”
尾音飄散在空中。
夜色沉沉,隻能依靠窗外皎潔星月灑落入內的瑩瑩微光看清事物。模糊的月華落在青年眉眼,映照出眼底躍動著歡欣的眼眸。
謝澤溪眉心微動,桎梏住江淩的力道在怔忪間鬆開。
江淩順著力道把手放進被子裡,全身裹在溫暖中,舒適地喟歎一聲。
他重新閉上眼,翻了個身,將剛說的話拋之腦後,自顧自地繼續呼呼睡大覺。
徒留謝澤溪眼神詭異,探究地凝視著江淩的背影,陷入了沉思。
什麼叫他是不是真的?為什麼又說看見他真好?
咖啡廳內消失無蹤的束縛感至今未解,還有江淩若有若無中透露出對他的熟悉,以及為什麼極力阻止他和陶元白……現在又加了一個。
江淩的身上似乎籠罩著一個迷霧重重的大謎團,需要耐心地一縷縷抽絲剝繭,才能把謎團解開。
謝澤溪指腹輕觸剛被溫熱的指尖摩挲過的眉心,眼眸微深。
……
溜冰場比賽結束後,節目組通知過,直到下一次遊戲開始前,接下來“熱戀期的情侶們”可以自由活動,因此前一天累了一天的嘉賓們放心地睡了個懶覺。
謝澤溪有早起鍛煉的習慣,起來時身邊的江淩睡得正香,睡姿出乎意料的端正,安安靜靜地平躺著,沒有想象中那麼“活潑”。
他悄然無聲地下了床,洗漱完出門繞著小彆墅跑了兩圈,直到跑第三圈時,在大門口碰見了突然襲擊的節目組。
謝澤溪打了聲招呼:“早。”
扛著攝像機的攝影師看見穿著運動服、迎麵走過來的俊美男人愣了一下,鏡頭對準謝澤溪,遺憾地說道:“謝總起得好早,可惜了。”
早上七點,直播間已然開播。
觀眾們深有同感,都在可惜。
【呱呱:昨天什麼都沒來得及看直播間就沒了,還以為今天能拍到點什麼好東西呢,可惜了[狗頭]】
【z:哈哈哈哈前麵的你想看什麼!】
謝澤溪看了眼鏡頭,大概猜到他們要拍什麼,淡笑不語。
“江老師不會也起了吧?”攝像師問。
“他應該還沒有。”謝澤溪帶著攝像師進門,果然看見他直奔主臥,悠悠然跟了上去。
“謝總來推門吧,請溫柔地叫醒你的戀人,最好來個早安吻。”攝像師笑眯眯地說。
【kk:不錯不錯,玩還是節目組會玩~】
謝澤溪笑了笑,打開主臥的房門,攝像師跟在他身後。
他走時江淩正在酣睡,不過跑了兩圈回來,江淩出人意料地已經醒了。
似乎剛剛清醒不久,江淩的神色呆滯,桃花眼帶著滿滿當當的茫然驚恐,雙手痛苦地抱著頭,口中自言自語著些什麼。
一看見推門而入的謝澤溪,江淩驀然睜大了眼,掀開被子急急地跑到謝澤溪麵前,看起來滿肚子的話想問,可一站定,他又卡殼了,呐呐地喊:“謝澤溪。”
“嗯,怎麼了?”謝澤溪微笑地問道。
“我昨晚有沒有說什麼?”江淩一看見他的笑容頓時更加緊張,深呼吸好幾次,期期艾艾地問道:“比如說,什麼……奇怪的話?”
【一條大鹹魚:奇怪的話?!有多奇怪?】
【小星星:豎起耳朵。】
攝像師揪準時機,興致勃勃地問:“江老師昨晚說了什麼奇怪的話?”
江淩這才發現謝澤溪身後還有人,乍一看見,腦子一懵,乾笑道:“沒什麼。”
他後退了一步,用眼神求助謝澤溪幫忙打圓場。
謝澤溪似乎沒接收到他的意思,輕笑一聲,說道:“是沒什麼,隻是摸著我的臉問我是不是真的。”
江淩:“……”
直播間的彈幕一瞬間激動了起來。
【貝貝:什麼什麼?上手了?還說情話了?】
【z:什麼?什麼?表白了?】
【一顆葡萄:什麼!他們上床了?!】
【粉紅小熊:四舍五入就是結婚領證了![撒花][撒花]】
江淩心尖顫了顫,暗恨自己不爭氣,半夢半醒的時候一時糊塗以為在做夢,沒管住嘴,還大膽地上了手。
他訕訕地笑了下,試探地問:“隻有這一句吧?應該沒了吧?”
他好像記得還說了句什麼。
謝澤溪頷首,大方地告訴了江淩,淡笑著說道:“還說看見我真好。”
江淩捂住了臉。
【:確定了,真cp實錘!】
【:節目組你最好識相點,明天我就要看見他們結婚的消息。】
【:哈哈哈哈哈這是真的嗎?不是劇本吧?】
【:看江淩的樣子肯定是真的,他耳朵都紅透了!】
也行吧,至少沒有提紙片人。
江淩安慰著自己,正要解釋昨晚是睡蒙了,卻被謝澤溪瞥了眼,截住話頭,微笑著說道:“我也是。”
江淩接收到了他的視線,咽下了要解釋的話,堅強地露出一個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