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弟 “我平生最恨,是被人算計。”……(1 / 2)

過關山 米湯十三 4144 字 11個月前

秦郭毅意識不妥,瞬間收住了眼淚,想到自己的回答過於篤定,試圖還想解釋兩句時,殿內突然聽見一聲高喊。

“所以,秦大人為何會對本王的查案行蹤一清二楚?”

秦郭毅聞言身子一僵,伏地的雙手哆嗦,循聲望去,入眼看見殿內帷幕處出現的趙或,背脊頓時發涼。

當他視線一移,看清趙或手裡五花大綁的陳甘時,臉色霎時間大變,瞳孔驟縮。

他立刻回身,朝著皇帝的方向再一次下跪,不停磕頭說:“陛下!陛下臣冤枉!冤枉啊!”

不過區區一句問話,竟把他嚇得開口求饒。

龍椅上的皇帝仍舊端著淺淡的笑意,將指腹壓著的折書朝前推去,眼看趙或把堵住嘴的陳甘一丟,皇帝才緩緩道:“這兩封折書皆出自二位之手,前後時日雖有間隔,但朕還是命人留出來,二位愛卿可知原因為何?”

跪在地上的兩人紛紛搖頭不語,趙淵民見狀續道:“隻因二位所提乃國之要事。”

“陛下!”秦郭毅迅速回答,“臣真的心懷百姓,日夜為司農寺操勞,為國民操勞!隻是、隻是臣認為,陳大人現在朝中所言的確有助糧食輸送,便借鑒了其妙計!”

話落,一聲冷笑自耳畔傳來,趙或英挺的身軀朝前走去,身影將秦郭毅擋住。

他站在秦郭毅麵前彎腰,帶笑問道:“你的為國為民,就是支持漕運改海運,拓寬內河緩解輸送,令百萬漕工衣食儘失,讓戰後人力財力大量損耗是嗎?秦大人。”

秦郭毅臉色煞白,眨眼失了片刻前的疾言厲色之狀,神色慌張垂首,視線掃過麵前倒地躺著的陳甘。

但是陳甘卻不敢與他對視,當察覺有目光朝自己投來時,連忙閉上眼躲避。

見秦郭毅啞口無言,趙或並未打算就此罷休。

他轉過身麵向皇帝行禮後道:“回稟陛下,臣在調查秦至墜樓案中,大理寺牢獄官吏私通消息給秦大人,此事人證俱全,這是其一。”

趙或從袖口中取出數份爰書,待曹晉上前取走時,他又接著說道:“其二,臣帶疑犯沈憑調查得知,陳甘之子陳啟歡在墜樓發生之前,曾在百花街和秦至相見,二人曾提及有關慶平山莊之事。此後,臣前去山莊排查無果,但發現了清河城的漕運賬目不明,遂命戶部調取今年的卷宗,最後竟發現身旁的兩位大人,行蠅營狗苟獲取贓銀之舉。”

跪著的秦郭毅一聽,馬上直起身指著趙或大喊:“你胡說八道!”

皇帝剜了眼他的無禮,秦郭毅的手立刻收回。

趙或不怒反笑,聞聲轉頭和他對視,麵色冷靜,但眉眼間的鋒芒不免令人心驚膽顫。

他俯視著秦郭毅道:“量你今日也不會承認,索性告訴秦大人一件事情,令郎的死,可是和陳大人脫不了乾係。”

刹那間,秦郭毅神色木訥道:“什麼?”

趙或彆開眼說:“慶平公主選駙馬一事中,秦至向陳啟歡信誓旦旦承諾,自己在秦大人的安排之下,必然能成為魏都的第一位駙馬。而後,臣在國子監中,曾提出有關經濟策論遭泄露,至此導致兩人大人蓄意聯手,企圖靠漕運改海運,從清河城入手修建商道,以此推動絲綢之路謀取利益。但有一人意外阻礙了他們,那人便是沈憑。”

沈懷建雖是秘書監,但沈家仍舊有門生追隨,這也是沈家還能在魏都屹立不倒的原因之一。

世家若要門生為己所用,勢必需要沈家站隊。

可沈家寧願背負罵名當牆頭草,都不願站任意一方,直到沈憑為璟王府做事的消息傳出後,這才徹底激怒世家。

趙或睨視了眼地上一動不動的陳甘,續道:“雖然沈憑提出對世族有益之舉,卻因入了吏部任事令世家不滿,眼看絲綢之路就此泡湯,秦至卻意外墜樓,陰差陽錯下便有了嫁禍一事。”

說話間,他緩緩來到陳甘麵前蹲下身,伸手把他嘴裡的麻布取出,用汙穢的麻布拍了拍他的臉,道:“陳大人,你兒子挑唆秦至找沈家麻煩不成,反倒讓人家不慎失足墜樓一事,還不交代一下嗎?”

沈府,明月居。

殘陽落在明月湖上,微風輕拂水麵時泛起了魚鱗似的波紋,伴著金色的湖光在黃昏中閃動,湖邊留足一抹玄色身影,和春日的晚霞格格不入。

沈憑將手中的魚食捏著撒向湖裡,眼神平靜看著群魚撲食,未曾留意院子進了一人,待那腳步聲行至身側才回過神,緩緩扭頭看向來人。

來人是沈府的老管家,那老管家上前朝沈憑行禮後道:“大公子,人醒了。”

沈憑把魚食隨意撒完,輕輕揚去手中餘灰,“父親怎麼說?”

老管家回道:“老爺公事纏身,隻說由大公子處理。”

沈憑頷首道:“半個時辰後,帶二夫人過來。”

說罷抬腳朝明月居外而去。

從畫仙樓回來當晚,沈憑率先命人扣下狀告的沈複傑。

他並未急著盤問,而是帶他去沈家的祠堂裡鎖了三天三夜,直到餓暈後才放出來。

期間他派人給沈複傑送去食物,本想在食物裡添些許瀉藥折磨兩日,不想沈複傑被生母養慣了嘴,粗茶淡飯吃不習慣,沒多久就開始上吐下瀉,最後脫水昏厥,暈倒之前終於舍得開口求見沈憑。

踏進廂房時,藥味衝進沈憑的鼻息,他讓侍女把窗戶打開,屏退眾人後緩步走到床榻邊,麵無表情垂眸,打量腳邊臉色蒼白之人。

沈複傑瞥見玄色衣擺,並未抬頭,聲音虛弱問道:“你何時發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