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是個病秧子,白血病患者。今年得的,因為我的骨髓比較罕見,一直找不到可以匹配的。就一直靠藥物和化療,然後我就變成禿頭了。”
她說這句話的時候一臉輕鬆和盎然。似乎像是開一個玩笑般,露出彎彎的笑容,令人費解。
我仔細端詳了她,果然是骨相美人。即使是禿頭也遮掩不住少女該有的清純。可是,她的長發遠比沒有頭發好看,一個女孩要是失去了頭發就像失去了命根子一樣。她卻毫無一點惋惜。
我有些不知所措道:“你的心態還挺樂觀的。”
她輕歎了口聲,似乎已經釋然般,笑容還是未曾褪去。“人生嘛,早晚都有一死,我不過就是比彆人早些離開了幾十年。既然要離開這個世界,那當然是想吃什麼就吃什麼,想喝什麼喝什麼,即使行樂。”
說著,還是一個澄澈開朗的笑容。
我點點頭,眸底暗沉了幾分。看著眼前這個清澈的女孩還有現如今我自己這狀態。還真是一個天一個地。將要離開這個世界,她卻這麼淡定從容,這種心態,我似乎是學不來的。
因為知道自己患癌症的時候,我曾一度崩潰。看著日漸滄桑衰退的自己,自殺,跳樓,或者吃安眠藥死都浮現在我的腦海裡。我曾也一度陽光,卻變得沉默寡言,不願與人交流。甚至還一度抑鬱,大喊上蒼不公平,像一個格格不入的怪物一樣。但後來,我一直這麼痛苦的活著,卻把死當成一種解脫。
我想了許久,但還是說出那句:“好好活著,才能看到更廣闊的世界。”
她點點頭,翻開一本書。是平凡的世界,她跟我說,她以前就很愛看書,因為書中可以給她力量給她祈禱,所以她一直都把書當成她釋放靈魂的解藥。
第二日昏晨,天蒙蒙亮。我拄著拐杖,看著閃爍灑下陽光的楓葉。便下去看了看,楓葉落下,落在我的骨髓裡。風從南邊吹來。讓我不禁想到了,南風知我意的詩意。
以前不愛讀書,現在更是厭倦讀書。認為我本就為數不多的日子還要去浪費讀書的時光,簡直就是無稽之談。所以,我的書一直未曾打開過。但楓葉緩落之時,我萌發的那一句詩語卻烙印在我的內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