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尼西爾放下了手裡的水杯,目不轉睛地看著他說:“你在關心我嗎。”
李多司不為所動。
“尤尼西爾先生是這裡的主人,我隻是出於最基本的禮貌。”
真冷淡。
但尤尼西爾眼裡的興味卻更重了。
“不用了,我沒有胃口,小寶貝,收拾餐桌吧。”
“好的,爸爸。”
01開始勤勤懇懇的乾活。
李多司的眉微不可查地皺了一下。
“尤尼西爾先生,按時用餐並不隻是為了填飽肚子,而是要維持我們人體的基本機能。”
他看了眼尤尼西爾受傷的手臂。
“你果然在關心我。”
“……”
李多司抿了下唇,選擇了閉嘴。
……
當沉默開始蔓延的時候,他們之間尷尬的陌生感開始在空氣中發酵。
李多司很想解決自己是否要住在這裡的問題,卻見尤尼西爾又喝起了杯中的酒。
果然,對方又怎麼可能真的聽他的話呢。
透過空氣中辛辣的味道,他能聞到那是一種非常烈的酒。
但看尤尼西爾的樣子,似乎完全不會醉。
李多司不想再坐在這裡消磨時間。
他正準備起身,忽然緊閉的大門被用力推開,漆黑的夜色中,一個匆忙又狼狽的年輕男人站在門口。
對方幾乎沒有看他一眼,而是直接將視線定格在了尤尼西爾臉上。
“父親!”
好吧,看樣子是走不了了。
李多司又沉默地坐了下來。
估計西列多為了擺脫他那些“男朋友”費了不少的功夫,他來得比李多司預想的要晚。
尤尼西爾沒有說話,握在手中的酒杯輕輕一放,杯底與桌麵相碰的聲響讓西列多縮了縮脖子。
他本能的畏懼他,可看向他的眼神又帶著深深的崇敬與孺慕。
“父親,你真的回來了。”
“我也沒想到我剛回來就能收到如此大的驚喜。”
他的聲音一出,西列多的臉色迅速蒼白下來,幾乎是立馬跪在他麵前。
“父親,對不起。”
他低下頭,畏懼大於因為對方回家而產生的驚喜。
“啪!”
重重的一巴掌讓李多司瞳孔一縮,他抬眸看向了尤尼西爾。
西列多被打的偏過頭,嘴角開裂,滲出的血絲可見尤尼西爾完全沒有收斂力道。
他迅速地跪正身體,顫抖著低下頭。
“對不起,父親,我隻是太想見你了。”
“所以你就可以膽大妄為的把婚姻當做欺騙的手段,愚弄了所有人。”
尤尼西爾俯視著他,眼中冰冷無比。
這讓李多司感到些許的震驚,這樣的尤尼西爾與他之前所見的樣子完全不同。
“對不起,父親。”
西列多沒有辯解,他似乎隻會說這一句話。
尤尼西爾臉上依舊是冰冷的表情。
凝固的氛圍莫名將李多司包裹了起來。
他大概明白尤尼西爾的怒氣來自哪裡,一方麵是因為受到貴族教育的他不允許西列多做出如此低劣的行為,另一方麵是要西列多在他的麵前承認過錯。
或許有其他更委婉的處理方式,不必讓他們都如此尷尬,畢竟現在跪在他麵前的是他的前任戀人,而現在作為他新婚妻子的卻是前任戀人的養父。
但李多司也沒有覺得哪裡不對,隻覺得西列多犯了錯,尤尼西爾當然可以懲治他。
大概他的想法也不太正常。
所以此時看到明顯狼狽過頭的西列多,他隻是有種解開疑惑的恍然。
難怪西列多想和他結婚,原來隻是想找個借口讓尤尼西爾回來。
為什麼找他呢。
因為他看起來最好騙嗎。
有些出神的李多司低頭看向西列多,問出了這個問題。
凝滯的氛圍因為他突然插.入的聲音被打破。
西列多這才看向他,眼神裡帶著說不清的複雜。
“大概是因為隻有你才會願意和我結婚吧。”沉默了許久,西列多才說出這句話。
李多司顫動著睫毛,好半晌,他輕聲說:“我沒有問題了。”
尤尼西爾不知道什麼時候看向了他,他對上了尤尼西爾的視線,又推了推眼鏡,鏡片擋住了他的雙眼。
“但這一聲對不起還是要當麵說給你聽。”尤尼西爾低頭看向了西列多。
被寒霜覆蓋在頭頂的感覺讓西列多感到顫栗。
尤尼西爾絕不是一個好相處的人,相反,他乖戾又陰晴不定,即便是西列多也時常會對他感到畏懼。
但這並沒有減少他對尤尼西爾的崇敬。
因為這是將他從魔窟中帶出來並給予了他光明的人。
“多司,對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