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六相 “喜歡看舞?”……(2 / 2)

憂劣 失沿拾隕 6564 字 9個月前

世修說:“既然遇到了,那就一起吧。”

“我怕是沒法和各位同行,我和另一個朋友已經一道了,得回去找他。”

宋憂淅終於開口了:“那兩位師弟在封城結束的時候便即刻離開,千萬注意安全。”

“勞憂淅師姐費心。”

這怎麼還恭維起來了?宋憂淅心道。

她麵上不能露出破綻:“關心師弟是應該的。”適時露出一個柔和的微笑。

休息時間結束,台上又換了另一批人跳舞,五人一魔合坐一桌安靜地觀起舞來。

一舞又畢,到了最後一場閣中舞王的表演,宋憂淅正襟危坐,臉上帶著會心的笑,顯然對接下來這場舞十分期待。

一個戴著清羽麵具的男子從幕後走到台前,他赤著雙足,步伐穩而輕盈,行至台中,麵向台下款款躬身行禮,行畢,站直,樂奏出,舞勢起。

男子的舞姿翩然,動作連貫若行雲流水,頗有驚鴻勢、宛若遊龍態,麵具下的眼神透著自信與堅毅,舞步輕美。一舞下來意猶未儘,台下響起雷鳴般的掌聲,誇讚不絕於耳。

男子摘下麵具,便見其麵容清秀膚色白皙,他欠身朝台下鞠躬,直起身後,談吐大方:“感謝在座諸位從三界各處前來捧場,鄙閣感激不儘!若有意,可於降災城解封日再來一趟,屆時定讓各位儘興。”男子施然退場。

台上又有五名舞姬繼續跳舞,隻是看過方才那舞王一舞,總覺不夠,眾人便沒方才有興趣,有不少人在舞王的舞結束後便起身離去,他們顯然是奔著舞王來的。

宋憂淅這桌又安靜認真地看完一曲舞,已到休息時間。

此舞閣名譽在三界之中名號屬一屬二,慕名而來者不在少數。宋憂淅是今早特意打聽過才來的。

萬舞閣,除每三場休息兩刻鐘,每六場休息半時辰,一天下來舞不歇。舞者來自三界,共有二百三十多位。除在舞閣中表演,還會被三界中人請去各種大小場合,譬如宴會。

觀舞期間,已有侍者過來為他們換酒並將酒斟滿,吳微晨拿過來喝了一口,眼睛突然一亮,笑誇:“好喝,清冽,微甜,餘味綿長。”

其餘人也拿起酒杯飲了一口,唇齒留香。

“降災城解封之日可還過來?”劣適這話乍一聽像在問在坐所有人,可乍一看,他隻是看著宋憂淅問的。

“自然。”宋憂淅說。

得到回答,劣適便起身行了個禮:“各位,我便告辭了。”

還真演得像個守規矩講禮貌的師弟。宋憂淅暗慨。

一旁看得清楚的世修越品越覺不是滋味,待劣適離開後,他邊搖頭邊看向宋憂淅,直道:“不對勁。”

宋憂淅回過頭,語氣平常:“哪不對勁?”這是覺得劣適身份存疑了?

“他看你的眼神不對勁。”

“啥?”她實在意外。

一旁的離不暫附和:“我對他為什麼出現在這裡心中疑惑,方才看舞時就在留意他,他看似專注,實則往你這邊望了好幾次。”

世修看說:“阿淅,我看他八成衝著你來的,不知道從哪知道你來魔界的消息竟還跟來了。”

宋憂淅在兩位師兄間來回看,欲言又止。

“師兄在這塊兒不會看錯,他十有八九喜歡你。阿淅,謹慎,雖然極少看到長得如他一般不錯的人,可人不可貌相,以後再遇到,還是留心些。”

宋憂淅聽完動都不敢動一下:“師兄,你們這話說得我……怵。”

劣適的形象從一個禮貌的師弟倏忽變成了憑著自己長得不錯就敢對師姐懷有覬覦之心的師弟,還真是猝不及防。

宋憂淅:少尊啊少尊,我讓你隨機應變,沒讓你這麼變啊!

這話要是讓劣適聽到了,她不知道自己往哪躲合適,她無比慶幸,劣適此刻並不在。

她對著關心自己的兩位師兄,她隻能微笑:“師妹記住了。”

不可貌相,遇到留心。銘記在心!

幾人回到棲宿樓的時候,周之月還沒有回來。

彼時,她見到了劉介遲。

一個多時辰前,她來到四年前與劉介遲初見的地方,憶起,那一天,她剛好十六歲。

不是第一次到魔界,但是第一次被找麻煩。隻是因為被對方發現來自仙塵之域,可能那幾個魔剛好對仙塵之域深惡痛絕,一言不合大打出手,那會兒她的修為還不夠精進,對上這幾個下狠手的魔一時招架不住落了下風,最後是路過的劉介遲出手救了她。

那時劉介遲沒管那麼多,想救便救了,後來四年周之月來過降災城好幾次,有時是專程來找他,有時是任務在身順道來找,但她一次也沒再見過他,隻知道他叫劉介遲,也因為在腦中心中遍遍回憶清楚記住了他的長相。

周之月每次來魔界,劉介遲都是看見她了的,似乎也知道對方是想找自己,隻不過他一次也沒去同她見一麵。他看見她,她看不見他。

辭易宮再見,她一眼認出了劉介遲。

如今重回故地,她有四年恍逝之感,初見之景,仍曆曆在目。

她相信一見傾心,她也真的遇到了。

第一眼,便覺得對方好,長得風神俊逸,氣質超然。包括回答自己名字的時候,聲音都是好聽的。

她素來喜歡欣賞長得好看的人,讓她真正心動了的,卻隻有這一個,後來她想,她再也不會遇到另一個讓她有此感覺的了。

一麵難忘的,又何止她一人。

這一次,他出來見她了。

“我就知道,我總會等到一回。”她很開心地看著劉介遲說。

“我認為我該儘儘地主之誼。”

周之月聽這話以為他住在魔界,畢竟兩人初見時就是在魔界,人界有人住在魔界也不足為奇,隻要偽裝的夠好,也和魔界沒有什麼大冤仇。

一直到劉介遲將她帶到城主府外,她盯著匾額上的字看了很久,眉頭皺了又皺,最後決定將疑惑的目光轉向劉介遲,滿臉寫著:你認真的嗎?

她從未聽過儘地主之誼裡有帶人送死這一項。

劉介遲提早傳回消息讓人將城主府外圍的魔遣散,這會兒周遭人影沒幾個。

這時從府中迎出來兩個魔,他們對劉介遲行禮:“城主。”

周之月已經形容不出此刻的心情和體會了。

說震驚吧,她更覺得此刻的狀態是任人宰割。

“你若不想進去,那在降災城還有沒有什麼想去的地方?”

周之月最後還是和他進了城主府。

在兩人動膳前夕,周之月輕聲問:“你是降災城城主?”

“嗯。”劉介遲點頭,“同時也是魔界左護尊,隸屬厲魔宗。”

周之月不解:“可你明明不是魔啊,怎麼會?”

劉介遲當她難以接受,給她緩解時間。

半晌:“那你為什麼願意告訴我?”

“因為與人相交需要一定的坦誠。”

劉介遲完全不知道他這句話對周之月內心的衝擊力有多大,那一刻她覺得自己離成功邁了一大步。

她驚喜,她開心。

她想讓劉介遲把剛剛的話再說一遍,她害怕是自己想瘋了產生的錯覺。

周之月自然不會介意對方是不是魔,更不在意對方是什麼身份,隻知道對方是自己喜歡的人,叫劉介遲。

後來她回到了棲宿樓,心中也沒平靜多少。

周之月回去便將自己喜歡劉介遲的事與宋憂淅說了,宋憂淅完全在狀況之外。她隻收到劉介遲傳音說他已將身份與周之月坦白,她可以不必再同周之月隱瞞,劣適的身份說與不說選擇權則在她。

周之月也聽劉介遲說了宋憂淅是清楚他的身份的,她聽完並不意外,畢竟宋憂淅在見到她之前和劉介遲就是已經是朋友了。她對劣適的身份也有了大概的猜測。

在周之月離開一個時辰後,劉介遲收到手下的傳音,即刻去了魔境,他直奔目的地,右護尊迎雪的府邸。

劉介遲見了迎雪,沒等對方開口問,他的折扇便先一步過去擊中對方腳膝,迎雪半跪下去,抬頭看他。劉介遲收回擊出去的折扇,朝迎雪走去,幾乎每走一步他都在施壓,直叫對方難以抬頭。近身前,他的臉色依舊陰沉難看,壓著一股怒火。

他用折扇挑起對方下巴,讓她與自己對視,迎雪對上他冰冷刺骨的眼神。

劉介遲俯瞰她,忍著耐性開口:“右護尊,聽說你很能耐。”語氣譏誚。

“沒有。”她艱難開口。

劉介遲冷笑,威壓半分未收,有意不讓迎雪好受:“迎雪,我如今雖隨護於少尊身側,但魔尊給我的任務始終隻有一個,就是對太子殿下以死相護,所以太子殿下永遠都是我的底線,倘若你以後再敢將太子殿下牽扯進這些莫須有的事情當中,就憑我還是降災城主,我就可革你的職,取你之命!這不是提示,是警告,好自為之。”

警告完劉介遲將威壓收回,揚長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