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江亦清還處於茫然的狀態中，她眨了眨眼，確認自己還在直播，而不是穿越到了什麼表白現場。

屏幕上是華麗的煙花特效還在不斷地綻放，係統的播報持續不斷地閃過，xdwqshhll9純白頭像上的“霸王榜榜一”的桂冠閃爍著耀眼的光，讓人感覺有些晃眼。

【kono——耀眼的感覺，難道是，金錢的光芒？！】

【我是小學生，分我一點】

【真·榜一大哥】

“好，謝謝你啊。”江亦清呼了口氣，找回了些許理智，對這位榜一大哥說，“等我下播了記得回我私信啊。”

【xdwqshhll9：知道了】

江亦清確實打算下播之後和xdwqshhll9好好聊一下。

雖然她不是沒有收到過這麼多的打賞，但是根據江亦清對他有限的感覺中，他是個有點高冷悶騷的人。

在江亦清人氣不高的時候，xdwqshhll9倒是經常和她互動，但是隨著觀眾越來越多，加之學業繁忙，他的話也漸漸少許多。

到後來很多時候隻是默默地看著，隻有被老粉cue到才會出來冒個泡，更彆說整這些迎合潮流的花活了。

很奇怪。江亦清甚至懷疑他是不是被盜號了。或者是被附身了？

在她思考這兩種可能性時，xdwqshhll9回複了江亦清的私信。

他乾脆利落地甩出了近幾次相同的ip地址，告訴江亦清是本人。

【零柒：那乾嘛送這麼多禮物？？】

【xdwqshhll9（小九）：不是說了嗎，520禮物】

【零柒：可是以前都沒有哎，這麼突然，嚇我一跳】

【xdwqshhll9（小九）：那給你補上？】

【零柒：不不不，我不是那個意思，我是說，這也太破費了，你哪裡來的十萬？你父母知道嗎？】

對麵安靜了一分多鐘，回複了消息。

【xdwqshhll9（小九）：我已經長大成年，可以自己賺錢了，不要把我當小朋友好嗎？姐姐。】

江亦清：“……”

之後，xdwqshhll9說自己還有事，就先下線了，江亦清禮貌地說了晚安，卻依舊感覺他有點怪怪的，像是心情不好的樣子。

一陣風吹來，吹起了垂落的窗簾，南方初夏的天亮得早，一縷淺淡的光從縫隙中溜進來，落在台燈照不到的角落。

此時早已過了零點，或許再過一會兒就能聽到鳥叫了，520在互聯網時代被賦予了新的意義的日子如同日曆上的一張紙，過了，就被撕掉，沒有一絲殘留。

江亦清撐著腦袋，慢悠悠地點屏幕回複消息，一邊等Skylock上線。

這次她沒等多久，Skylock上線了，

可能是整夜的忙碌，SKylock的聲音聽上去有些低沉，“對不起，等很久了吧，本來是速度快一點說不定還能卡上點的，但是臨時查出了個bug，就忙到現在。”

“沒關係，我也剛忙完。”江亦清打了個哈欠，“你說的卡點是什麼？”

“520呀。”Skylock回答，“我看朋友圈，感覺大家都在過這個節日。”

“我問你一個問題。”江亦清想到xdwqshhll9的舉動，準備問問和他大概同齡的Skylock有何看法。

“你問吧。”

江亦清組織了一下語言，儘量掩去比較明顯的信息，斟酌著說：“我有個朋友，哎你彆笑啊。就是，她有個認識了很久的網友，然後今天，那個網友突然送了她很貴重的禮物，你說這是為什麼？”

Skylock聽了，毫不猶豫地回答：“我覺得，他肯定是喜歡你……的朋友。”

“可是——”江亦清摩挲著下巴，糾結道，“他們也不怎麼聊天啊？怎麼會喜歡我……朋友呢？”

“那你朋友今天有什麼特彆的舉動嗎？”Skylock又問。

“嗯……”江亦清垂眸想了想，排除了幾個平時直播都會做的事，“給一個主播打賞了禮物？”

聽到這個回答，Skylock輕輕笑了聲，“那不就很清楚了嘛，他吃醋了啊。”

“啊？這是吃醋？”江亦清愣了愣，“可是那是個女主播呀。”

“如果喜歡一個人，心裡眼底就都是她，隻要她的目光多停留在彆人身上一分一秒，也是會吃醋的。”Skylock認真地說，“不過他可能知道自己的‘吃醋’是沒有理由沒有立場，也無法表明的情緒，所以隻能用這種有些荒誕的方式，來表達自己的心意。”

江亦清若有所思地點點頭，“學到了，小鎖老師。”

“不客氣。”Skylock打字回複。

Skylock的語氣淡淡的，乍一聽沒有太多的起伏，從表麵看，這個問題對他來說不過是茶餘飯後轉頭就忘的閒談。

但其實，江亦清不知道的是，在晨光穿過的雲層，照耀的另一個角落，工作室的燈亮了一整夜，有人攥著衣角，心跳如鼓地說完這些話，接著逃也似的關掉了麥克風，紅著臉趴在桌上，目光灼灼地等待著回複。

希望她沒聽懂，又希望她能察覺幾分不一樣的情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