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天正午,豔陽高照,果果穿過熙攘的人群,進到開著冷氣的商廈裡,滿頭大汗又被冷風一吹,她渾身的汗毛孔都縮了起來,心裡騰地升起不好的預感。她先在洗手間補了補妝,掩蓋一下紅腫的雙眼和蒼白的麵色,她心裡惴惴的,想著趙亦琛說的朋友,他(她)為什麼要見她呢?
走進那家港式茶餐廳的包房裡,田果果大吃一驚,端坐在趙亦琛身旁,笑盈盈看著她的,竟然是顧西桐。
趙亦琛起身,幫田果果拉開椅子,果果心驚膽戰的坐下,趙亦琛自然地把手放在她的肩膀上,說:“我先介紹下,這是我的女朋友田果果。果果,這是我的大學同學顧西桐。”
果果愣住了,心裡像被千軍萬馬碾過,她想著:“蒼天啊,她該不會就是趙亦琛的前女友,那她會不會知道我跟周開信的事?”
顧西桐心裡也吃驚不小,她沒想到趙亦琛的女朋友竟是自己公司的前台。她頭一次仔細觀察田果果,倒是一個秀秀氣氣的小美人,也說不上長得多精致多美豔,但是並不俗氣。有點顫巍巍嬌滴滴的樣子,可是不是那種大家閨秀的矜持,而是一種受儘委屈後膽小怕事的感覺,像是在家裡被後媽虐待在外麵被眾人欺負似的,低著頭的樣子很是楚楚可憐。顧西桐心裡想,我見猶憐,何況心腸軟的趙亦琛,這種會裝可憐的狐狸精最難對付了。“不過,”她暗自笑了下,想著,“這個女孩子不太檢點,傳聞不是空穴來風,她跟周開信肯定有點問題。”
顧西桐笑著對趙亦琛說:“亦琛,怎麼你不早告訴我,果果是和信的員工。沒想到,我們這麼有緣分。果果,以後在公司裡,有什麼困難就跟我說。”
果果假兮兮的笑著,心裡想:“我的困難怎麼敢跟你說啊,說了你肯定第一個整死我。”
趙亦琛殷勤的給果果端茶倒水,還不時含情脈脈的看著田果果,顧西桐看著他們肉麻的樣子,雞皮疙瘩都起來了,她心裡想著:“趙亦琛,幾年不見,你的品位下降的夠快的,跟這種不上道的女人在一起,直接拉低你的智商。”
顧西桐說:“你們這樣親親熱熱的,倒顯得我是個電燈泡了。那乾脆我把我老公叫來吧,人多吃飯更有意思。”
田果果嚇得臉刷的白了,她下意識的喊出:“啊不。”
顧西桐直直的看著果果的眼睛:“為什麼不行?”
果果說不出話,趙亦琛輕輕握住果果的手,對顧西桐說:“果果她為人很害羞,不善於和生人打交道。”
顧西桐說:“亦琛,你不知道吧,其實果果和周開信挺熟的。”
趙亦琛微微一怔,但旋即神色如常,淡淡的說:“好的,隨便你。”
果果呆呆的等待著周開信的到來,人生入戲啊,如果把她的人生做個比喻,那一定是台灣長篇悲情鄉土劇。心上人的前女友的老公是差點強-奸自己的登徒子,這樣狗血的橋段連原創網上都不屑用了,果果想到自己的命運竟然隻配記載於一本三流台言,心裡無限悲愴。
果果眼睜睜的看著周開信走進包房,他看到果果時愣了一下,還狠狠瞪著她和趙亦琛拉在一起的手,顧西桐不懷好意的笑著,說:“阿信,這是我大學同學趙亦琛,我們很久沒見了。你猜怎麼著,他的女朋友竟然是咱們和信的員工。”
周開信冷笑著坐在座位上,衝著趙亦琛微微點頭,算是打了個招呼。接著,他的眼神飄到田果果臉上,果果躲閃著他的目光,頭偏向一邊,根本不敢看他。
顧西桐笑眯眯的對田果果說:“我發現,你跟阿信長得好像啊,不知道的人,會覺得你們更像一對。”
果果就像被人踩到尾巴的貓,激動的有些失態:“沒有,你們長得才像,一看就是天生的一對。”
周開信和顧西桐同時狠狠地瞪了她一眼,果果心裡暗想自己也沒有說錯什麼,他們倆雖然臉上沒有一處相像的地方,眼神還是很合拍的嘛。
這頓飯氣氛很詭異,田果果一直低著頭,隻顧往嘴裡撥飯;趙亦琛一邊殷勤的給田果果布菜,一邊有一搭沒一搭的跟顧西桐寒暄著;周開信沒怎麼動筷子,隻是抱著雙臂看著他們,隻有顧西桐一個人在沒話找話。果果覺得周開信的眼神像食肉動物一樣,仿佛在伺機準備著狠狠咬她一口。
冷不丁,周開信抬頭說了一句:“趙亦琛,你女朋友蠻漂亮的,你運氣不錯。”
田果果聽出這話裡不懷好意,偷偷看了一眼趙亦琛,隻聽他說:“謝謝周總。”
接著,周開信慢悠悠的說:“這麼漂亮的女朋友你可要看緊一點。說真的,我昨天在天上人間看見一個女孩子,長得好像果果。”
趙亦琛驚愕的抬頭看了看周開信,又看了看田果果;顧西桐也驚愕的看了看趙亦琛,又看了看田果果;田果果被這句話氣得天昏地暗,她狠狠地瞪了周開信一眼,說:“周總,你認錯人了。”
周開信無比認真的說:“好巧啊,天下竟然有長得一模一樣的人,連說話的語氣都一樣。當時我真的以為你去天上人間做兼職了呢。果果,你應該去看看她,搞不好是你失散多年的雙胞胎妹妹。”
田果果發揮沒羞沒臊的不屈精神,一口咬定:“不是我,我從來沒去過天上人間。”
周開信笑眯眯的說:“嗬嗬,我沒說是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