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此之前,他和富江一直是對彼此日常較為熟悉的竹馬關係。
或許是由於國中是一段表達個性,觀念發展逐漸有差異的時期,在國中的最後一年,自己和富江的關係並不算好。
雖然他們依然會見麵,說話,但乙阪雪司能夠清晰感覺到富江想要選擇與之前不同的生活方式的想法。
因為如此,富江沒有選擇和自己一個高中,甚至在選完學校後,富江還像是做了一件不得了的大事一般,得意道:“你該學會自己成長了,笨蛋後裔。不要哭哦。”
乙阪雪司自從有了記憶,還沒有哭過。
所以,當時聽到富江的這句話,他也隻是糾正:“我不是笨蛋後裔,是雪女後裔。”
富江那個時候好像很生氣,一直強調乙阪雪司就是笨蛋後裔。
富江的嘴巴好毒。
即使是此時,乙阪雪司還是會這樣想。自己不是笨蛋,富江才是。
“你該學會自己成長”的話,明明對富江很適用。
富江很受歡迎,從小到大都生活在被他人簇擁的狀態,這樣的人卻被邪惡的殺人魔盯上了。在那個時候,簇擁著,喜歡富江的人都不在場。
乙阪雪司的內心波動很大。
如果可以,他想要幫忙調查富江的死因。
快一點調查出殺害富江的凶手,富江應該就可以早一些投胎。
也許,在某年某月某日的某個地點偶遇,他們還能做朋友。
“好冷。”
“要死掉了。”
“大家清楚了嗎?這就是美少年在哭訴自己悲慘的死亡方式。”
……
有關於葬禮出現的異常狀況,不少人還在議論紛紛。
葬禮結束,已經有一些人出現精神恍惚的情況。
“人不是我殺的。”
“不要說了。”
“我真的沒有殺人。”
……
幾個學生尖叫著,另外一些人則是在勸阻他們。
一種好像靠近了真相的感覺讓葬禮裡的不少人投將目光看向了和富江身處一個學校的學生那裡。
難道川上富江的死亡和他們有關?
警察感覺他們可以根據這條線調查下去了。
記者更是讓攝像老師將鏡頭對向突然情緒不穩定的學生那裡,這種大新聞絕對不能錯過。
乙阪雪司自然也注意到了那幾個人,他們和富江的死有什麼關聯嗎?
高木老師在這個時候站了出來,對著眾人說:“他們和川上同學的關係很好,一時間接受不了他的死亡消息,精神有些不正常。”
“我們會在之後需要做好心理疏導。”
他的話完全站在了老師的角度,沒有引起眾人的懷疑。
但不少人依然在關注和川上同校的學生是否參與了殺害川上的事件裡。
乙阪雪司的目光看著那幾個學生,他們在注意到乙阪雪司視線時,表情更為慌張。
乙阪雪司是川上富江死前喊出的最後一個名字。
當時的他們並沒有感覺這個名字有多可怕,直到身處寒冷地獄時,他們才發覺也許當時的川上已經預料到了此時的情況。
乙阪雪司會幫自己的竹馬川上富江報仇,他們會被送進監獄。
“不是我做的。”
“明明事情和我無關,為什麼當時的你們要拉我一起?”
……
瀕臨崩潰的學生繼續說出讓人震驚的話語。
警察聽到類似自首的話,知道他們可以把這些了解內情的人帶走調查了。
川上富江的葬禮以著這樣的發展結尾,很多人都始料未及。但大部分人都很欣慰,欣慰他的案件可以更快告破。
乙阪雪司在離開葬禮現場時,又看了一眼富江的遺像。
富江真的在用沒辦法挽留的方式離開自己的生活。
外麵的陽光很燦爛,過於高的溫度讓乙阪雪司皮膚下的血管出現不適應的情況。
要是換做之前,乙阪雪司會快步走到陰涼的地方,避免被陽光曬到,出現融化現象。
但現在的他卻想放開這些顧忌,漫無目的地走一會兒。
乙阪雪司邁開腿,在陽光下行走,周圍的街景進入他的視野,沒有什麼需要注意的。
直到一個人的出現。
對方穿著黑色的學生製服,黑色頭發下的臉精致出挑。他的目光像是在看街角的一切,但又好像什麼都沒看,周身散發的漫不經心表露了他此時的狀態。
乙阪雪司停下了腳步,看著印象裡熟悉的臉,他有些不知所措。
過於燦爛的陽光照在地麵上,有時道路會有一種雨水來過那條道路的錯覺。那是海市蜃樓的一種現象。是因為氣溫反常,再經過光的折射形成的情況。
那麼現在呢……
再神奇的海市蜃樓現象裡都不可能有富江的身影。
“好熱。”
海市蜃樓裡,也不可能出現富江說話的畫麵和聲音。
“你站在這裡,不怕被化掉嗎?”和富江長相一模一樣的人拋出了個問題。
乙阪雪司穩穩接過:“就算是冒著被太陽融化的危險,我也要參加富江的葬禮。”
說完這句話的他感覺到了前所未有的違和。
難道自己現在在做夢?
富江沒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