富江之後沒有提出要求,乙阪雪司就離開了浴室。
來到客廳休息的他還是不清楚此時的富江為什麼和今天分開前變得有些不一樣。
乙阪雪司靠著沙發,陷入沉思。
聽到浴室門開啟的動靜,他這才回了神。
剛才自己一直在思考,可又好像沒有,現在腦袋裡有些空空的。可能是生物鐘被打破,越往後熬夜,大腦越沒辦法思考。
能夠解答自己疑惑的,就隻有富江。
可富江沒有理會自己,隻是徑直去了廚房的冰箱那裡,從冰箱裡拿出了牛奶,喝了起來。
也許富江今天晚上表現異常是因為決定了轉學。他沒有通過電話聯係,而是直接過來通知自己。
乙阪雪司有些感動。
富江的心裡應該也把他當成了非常重要的朋友。
富江喝牛奶的時候,餘光掃到了沙發上的乙阪雪司。雪司周圍出現的小雪人無疑在表明他現在心情很好。他當然清楚雪司高興的原因和自己有關。
畢竟在雪司眼裡,自己可是深夜到訪,並給予對方安全忠告的好朋友。
那個人真的太蠢了,居然讓雪司出現在那些人的麵前。
身體被割裂的疼痛真讓人不快。
雪司對於人心的了解不多,他沒辦法想象彆人會用怎麼樣的陰暗想法揣測自己。班上的那些人要是盯上了雪司,按照笨蛋雪司的倒黴程度,他根本逃不了。
想要托雪女後裔體質的福,撿回一條命,也要在雪司熟練利用自己能力的情況下,才能做到。
現在的雪司……
川上富江走近乙阪雪司,伸出手把半空中的雪人拿到手裡。
“哇啊~”小雪人發出驚呼的聲音。
是個笨蛋。
入睡前,富江依舊延續了剛才的挑剔,不想住在乙阪雪司的房間。乙阪雪司忍不住解釋:“床單、被罩之類的,都是兩三個小時前換過。”
富江給出的回應則是要住在客房,乙阪雪司也要一起。
客房的床的確比乙阪雪司房間的要大。
兩個人睡在一起,也不會覺得擠。
不過,今晚的富江過於奇怪了,讓人忍不住擔心。
熄燈後,乙阪雪司看著背對著自己,不想說話的富江,小聲問:“富江你睡了嗎?”
起初富江並沒有回應,但很快富江就把身體轉了過來。
黑暗情況下,能夠看清彼此的五官,是不可能的事情。
不過乙阪雪司能夠看到富江的眼睛,對方在注視著自己。
見富江像是要聽自己講話,他定了定神,問在被班級的人、警察他們誤認為死亡的時候,富江那個時候在做什麼?
“在想某個笨蛋該不會輕信彆人的傳言,認為我死了吧?”
川上富江的聲音裡帶著對乙阪雪司的調侃。
他對雪司的印象就是容易被騙。事實也證明如此,雪司還參加了他的葬禮。
乙阪雪司雖然在之前對富江說自己難以接受對方死去的事情,但是此時此刻,他也想把自己的另一個想法說給富江聽。
“在葬禮的時候,我有認為富江真的死了的感覺。大家都在傷心。”
“我當時在想,如果我能幫助警察查清楚事情的原委,富江會不會早點投胎,成為新的人類?”
川上富江聽著乙阪雪司的話,心情有些複雜。
都說了雪司是笨蛋,結果雪司的確沒有超出自己的預想,往聰明的方向發展。
“我可不會死。”
“與其擔心我,你倒不如擔心擔心你自己。”
他對雪司的思維方式並不看好。
被批評的乙阪雪司沒有格外難過。
已經將參加葬禮時的一部分心情告訴了對方的輕快心情,讓其忍不住將剩下的話都分享出來。
“如果富江能夠早點投胎,我們說不定還會做朋友。”
雪司的想法還真是簡單到讓人想笑。
川上富江看著即使處於黑夜,對方也在發亮的眼睛,忍不住調整身體,躺平,看著天花板。
“要是投胎了,還要和你做朋友,這對我來說無疑是詛咒。”
他並不想和笨蛋有交集那麼久。
“富江的嘴巴好毒。”乙阪雪司聽到川上富江的回答,控訴道,“我們難道不是最好的朋友嗎?”
才不是最好。
川上富江想要這樣糾正乙阪雪司。
但鑒於如果真說了,難過起來的雪司會因為心情變化,發動能力,將自己連同整個床用厚厚的冰凍住,他還是選擇了閉嘴。他還不想體驗糟糕的感覺。
因為沒辦法對乙阪雪司說過分的話導致的不爽,使得川上富江下意識說了句:“你還是多學會控製自己的能力吧。”
乙阪雪司:“嗯。”
※
雖然乙阪雪司和川上富江很久沒有睡在一起,但總體,睡眠質量沒有多少影響。
乙阪雪司醒來的時候,川上富江還在睡。
他想要叫對方起床,但對方回複:“自己今天不用上學。”
請假了嗎?
乙阪雪司接收著川上富江給的信息,最終沒有再打擾對方的睡眠。
他幫富江留了一份早上做好的三明治套餐就準備出門。
但擔心富江的午餐情況,於是就留下了便利貼,上麵寫著富江可能喜歡的餐廳的聯係方式。有的提供外送服務。相關的費用,乙阪雪司會負責支付。
做完相應舉措後,乙阪雪司就出了門。
班上的人對乙阪雪司遭遇烏龍事件的事情還在持續關注。
乙阪雪司麵對關注,總結:“不管怎麼樣,我和最好的朋友關係是不會改變的。”
最好的朋友啊?
眾人略微感慨,原來乙阪同學會用這樣的稱呼看待那個人。
在下午放學的時候,乙阪雪司就走出了校門。隻是和往日不同的是,他被一個穿著和富江校服相同的少年給攔住了。
“我是川上的同學山本。”
“我們之前在葬禮上,還有昨天見過。”
“我們能聊聊嗎?”
乙阪雪司聽著對方的自我介紹,想起了富江的忠告,回複:“我和你好像不熟。”
“是的,我也和你交集很少。”
山本看著麵前的少年,嫉妒的心情讓他忍不住想要打破對方的天真幻想,“不過,你和我一樣都很在意川上。你真的以為他還活……”
“你在這裡乾什麼?”一道聲音打斷了山本的話,山本看過去就見到穿著校服的川上富江站在那裡。
對上來人的視線,山本感覺到了從腳底鑽上來的寒意。
乙阪雪司則是在好奇,為什麼富江會穿著校服?他不是說今天請假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