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誌在驚慌失措中趕忙調了焦距,來了個大特寫,繼而轉了角度,將畫麵定格在項羽平朝著奧洛斯癡笑的淒美的動作上。
他那眼神就這樣不甘心地望著前方,仿佛那就是他的生命之源,必須這樣死守著。而那還未停歇的淚水也和著這股刺目的液體緩緩地流著•••
一直在旁邊默默觀看著夏庭軒演戲的夏悠此時慌了,“我哥怎麼了,他是不是出事了?”對著一直陪伴在自己身旁的歐陽捷急切的詢問道。
“彆急彆急,那隻是道具,不是真的。放心,你哥他不會有事兒的。”歐陽捷趕忙安撫著驚慌的夏悠。
歐陽捷不得不佩服夏庭軒如此精湛的演技,確實,如果他不是學表演的,他幾乎也會和夏悠剛才一樣的驚慌。可那隻是在演戲,學表演的夏悠怎麼忘記了這最最基本的道具。
夏悠急速跳動的心也隨著歐陽捷一番解釋而得到適當的撫恤,然後又一次全神貫注地注視著夏庭軒的任何一個動作,絲毫不敢放過任何一個有關夏庭軒的畫麵。
望著這樣投神的夏悠,又低頭看著那一直被夏悠緊握住的手,歐陽捷不禁揚起那個好看的弧度,思緒也飄向早上與夏悠甜蜜擁抱的那個場景。
繼而,又有些無奈地搖了搖頭,看來夏悠隻會為自己的哥哥而犯傻,什麼時候才會為他自己而犯傻呢。
陳誌也隨著夏庭軒這個精彩表演的落幕而揮手示意,讓其他演員按各自的順序出場。
在項羽平口吐鮮血後,四周突然傳來了槍擊聲•••
這下,原本悠閒自在的傑洛遜頓時感到情況不妙,便讓那些毒打著項羽平的士兵立即出去抗敵,而已被毒打得不成樣的項羽平也癱倒在地上,四周都有著斑斑血跡。
陳誌讓副導演來了個俯拍全景,渾身是血的項羽平也在畫麵逐漸地縮小•••
接下來的場景主要是兩軍對抗的場景,這支與傑洛遜對抗的軍隊則是由奧洛斯忠心手下自發組成的。
奧洛斯得以鬆綁後,自顧自艱難地爬向地麵上的那個渾身是血的項羽平,拚儘全力地叫著項羽平,企圖讓他醒過來•••
許久後,項羽平的手指頭微微一動,雙眼也緩緩地掙開了•••
聽到熟悉的叫聲,項羽平吃力地挪移著身子,望著那個正爬向自己的奧洛斯。雙眼相望,所有的思念與憐愛都在這眼神的交彙中傳達著,而項羽平的眼皮總是不自覺地閉上,項羽平困了•••
“不可以睡,羽平。不可以•••我們說說話吧•••來•••”
奧洛斯努力地勸說他不要沉睡下去,然後又加快爬行的速度,儘全力把手伸向十分虛弱的項羽平。
鏡頭裡的項羽平側著身子,把沉重的頭部靠在地上,以減輕這種姿勢所帶來的疼痛感,然後笑著對向那個離自己越來越近的奧洛斯。
他知道奧洛斯是要讓他堅持下去,可他怕自己堅持不下去了,咬著牙,拚儘力氣地搖著頭。項羽平已虛脫到無法開口,所有的力氣都花在這個動作上。
“我要你活著,項羽平。要活著•••”奧洛斯仰著頭大聲喊道。
奧洛斯全身因這聲呐喊而顫抖著,眼神堅定地對向那個搖著頭的項羽平。
項羽平伸出自己的右手食指指向自己,停歇了一會後,又伸出自己左手的大拇指,用右掌心摸了摸指背•••
猶如是在摸著他心愛的奧洛斯,動作是那樣的細膩,那樣地輕柔,而淚水又來搗亂了,便滴在這隻滿是傷痕的手上。
項羽平又做了一次深呼吸,而後再試圖用右手食指指向奧洛斯,可右手食指隻停在了半空,便沒有再繼續下起,而是重重地垂了下去,眼皮也終於緊緊地閉上了•••
奧洛斯還在努力地爬向項羽平,他終於抱住了——這個早已冰涼的身體,沒有再說話,就緊緊地抱著•••畫麵最終定格於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