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憶畫麵在眼前閃現,然後戛然而止。
原因是魏爾倫。
他維持著優雅的站姿,就像荷官發牌一樣,將握著的紅酒杯朝紅理的臉邊扔去。
啪嚓!
酒杯破裂四散,墜落的碎片觸發了大門的開關,金屬的大門在紅理的身後緩緩關閉,十道上鎖程序同步啟動,就是不讓一腳踏進地獄之門的人成功逃生。
“過來,菱神。”
地獄的看門人沒有露出任何敵意,而是輕輕地笑著。
“接下來,我將傳授給你人類的處分方法,教你應付任何條件的廝殺。”
“我不要!我是高貴的腦力勞動者,一天的一半時間都是在電腦桌前度過,和魏爾倫這種經常出差搞拆遷的體力勞動者的文明檔次完全不同!”
紅理抱緊自己的身體自暴自棄地叫道。
“而且,首領說的是提升我的體能,你為什麼就不能用神經刺激、暗示、藥物調理等科學有效的辦法,而是和野蠻人一樣彼此互毆來讓技能level up,請不要把現實世界當做擊敗對手就能獲得經驗值的網絡遊戲,你的想法愚蠢得就像告訴你殺兩萬個克隆人就能提升等級一樣!”
“好了,抱怨的話就說到這裡。”
以一種非常非常溫柔的表情,和無論何時都令人安心的聲音。
魏爾倫微笑著說。
“做好準備了嗎,菱神,下麵是授課時間。”
“被女高中生罵到這個份上還能笑出來的你難不成是變態嗎?!”
重複一遍。
這裡是港口黑手黨的訓練場。
範圍有數百平方米的圓形區域,不存在任何的遮蔽物,也沒有可供藏身的隱蔽之處。
紅理和魏爾倫站在同一平麵上,兩人的間距大概有數十米,全力衝刺的話大概需要六、七秒的時間。
但是。
魏爾倫隻在一秒不到的時間就讓距離縮短為零。
彆說左右翻滾閃避了,正常人根本連反應的時間都沒有就會人頭落地,可能隻有高速攝像機的逐幀截圖才能提取到魏爾倫疾馳的身影。
瞬間變成了永恒。
就如一出門就看到一輛貨車橫衝而來,在近似於走馬燈般的奇異時間中,魏爾倫的手指以緩慢且精確的速度抓向紅理的脖頸。
回顧一下能力者戰鬥的基本策略吧。
第一,確保自己的生存條件;
第二,在自身安全的條件下分析對方的能力和特點;
第三,根據現場分析的結果,製定以自己的能力取勝的方法路線。
學園都市的第二位與第一位的戰鬥理念不同。
對菱神紅理而言,她隻需要拉遠距離,就能輕輕鬆鬆地用念力將戰鬥向理想的方向扭曲。
對高速運動的物體施加念力就意味著方程式會變得繁瑣複雜,一般情況下,紅理都是保持著安全的位置和條件,向對方追加連續不斷的飽和進攻,不過極少數的情況下,她也會有拉近距離近身作戰的時候。
就比如現在。
紅理微微低下身體,用仿佛要撞進魏爾倫的懷裡的姿勢,躲過了他的鎖喉。
在魏爾倫校正姿勢之前,她從低處迅速起身,鎖定他的腹部放出了一記撞擊。
劇烈的衝擊聲爆發。
個頭隻有一米六不到的高中生將身高一米八的青年一舉撞飛數十餘米,浩大的聲勢就如一輛行駛的火車脫出了軌道。
通過施加重力約束住身體,魏爾倫總算在撞上牆壁之前停了下來。
他的鞋底與地麵發生摩擦,在金屬的地麵上留下兩道漆黑的痕跡。
“我不喜歡近身作戰。”
紅理看著魏爾倫,麵不改色地說道。
“我喜歡漂亮且乾淨地支配戰場,一切都如流程圖般完美。”
她一邊說著,一邊用鞋跟點著地麵。
“不過一旦放棄完美,我也隻好放棄留給對手的最後的體麵,希望你能記住心上,我的體育老師!”
魏爾倫立即采取了行動。
不過不是進攻,而是雙臂交叉護住臉部,抵擋住紅理瞄準他的臉發出的一記飛踢。
隨著堪比落雷的沉重聲響,紅理白皙的小腿擊中了他的手臂。
“……”
魏爾倫眯起雙眼。
雖然在第一時間操控重力擋下了迎麵的衝擊,但是紅理的踢擊在接觸到皮膚的一瞬就讓力道足足翻了一倍。
就好像從一開始,所有的進攻都是以正麵接觸的一刻為基準開始推算的一樣。
即使被灌進身體的衝擊力逼得後退一步,魏爾倫還是證明了自己是何等可怕的戰鬥狂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