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接下來的旅程,坡傷心地把臉埋進了才買回來的推理小說中。
(吾輩……做出了人生中最壞的選擇……)
他唉聲歎氣,勉強將注意力集中在小說的文字上。
(對方來曆不明,目的也不清楚,都怪吾輩一時大意,不僅暴露了自己的異能,還竟然應下這種賭注……)
坡並不知道。
紅理臉上的笑容,是她根據人類心理學研究出來的、能夠最大限度地刺激對手、又不顯得低劣的笑容。不論對方有多成熟冷靜,一旦紅理露出那瞧不起人的笑容,再配上她挑撥般的雙眼,再怎麼冷靜的人都會被瞬間激怒,無論什麼對決都會一口答應下來。
儘管不是沒有後悔,但是還不至於違背自己許下的承諾,坡的目光緊緊地盯著小說,無論如何也不往身旁瞥上一眼。
“對了,作家先生。”
那比煉乳還要甘甜的聲音,就像蜜一樣濃稠地滴進耳中。
當對方的聲音潛入雙耳,坡的身體不由得瑟縮了一下。
對方異常絢爛的雙眸,讓他有種被肉食猛獸盯上的不安。
“嗚……有什麼事嗎?”
“我說——”
坐在旁邊的座位上操縱平板的紅理,以若無其事的口吻開口:
“像作家先生這麼社恐的人,為什麼會去拉斯維加斯這種地方?”
“咦?”
“因為,作家先生和拉斯維加斯的風格一點也不搭!”
紅理邊說邊看了坡一眼,年輕女孩戲弄的目光令坡的雙眼險些泛出淚花。
“不管怎麼想,作家先生也不會是躺在沙發椅上曬陽光的類型,更不會走進賭場一擲千金,既然如此,沒有度假打算的作家先生為什麼會來拉斯維加斯?”
“吾輩所在的組織召集吾輩,說是有案件需要用到吾輩的智慧,於是,吾輩被迫告彆期待已久的簽售會,搭乘最早的航班返回美國本土。”
坡仰望著機艙頂部。
“吾輩不習慣與人交流,也不習慣拉斯維加斯的氛圍,希望全程都能待在隔音良好的房間,根據書桌上的情報早日解決案件……”
“看來我們都有一個討嫌的上司呢。”
聽到紅理的抱怨,坡出人意外地搖了搖頭。
“雖然這次的召集很突然,但是吾輩認為這次的案件優先度更高。”
他亂發遮蓋的眼中點起認真的火焰,畢露的鋒芒一掃從前的迷惘。
“吾輩的首領認為解決本次案件優於一切,吾輩也持同樣的觀點。這次的案件是吾輩經手的最邪惡的犯罪事件,如果不加以製止會造成無法挽回的損失,所以,吾輩絕不會由犯人為所欲為。”
沒有想到陰沉的作家會說出這番激烈的發言,紅理吃驚地眨了好幾下眼睛,接著她有點頑皮地笑了。
“那就讓我在報紙上一睹名偵探的英姿吧,我會關注近期的新聞頭條的!”
——所以,請將此刻的自信保持下去。
這份期待通過她開朗的聲音傳遞給了坡,青年用力點頭,握緊雙拳發誓:
“吾輩會做到的……就算賭上吾輩的自尊,吾輩也一定會解決這次的案件!”
(嘛,至少有覺悟是件好事啦。)
紅理和熱情燃燒的作家有一搭沒一搭地聊天。
她擺出慣常的笑臉,在心裡默默思考。
(既然組合的設計部長親自出動,看來神秘藥品的流通背後另有隱情。)
飛機終於落地。
和鄰座交換了聯絡方式後,紅理走下飛機,步入機場大廳,隨後打開工作郵箱,撥打郵箱中的聯係電話。
對方是港口黑手黨駐拉斯維加斯情報部門的聯絡人。
“有人接機嗎?”
【已經在到達廳等候您的光臨了,菱神主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