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給人的感覺就像飄忽不定的幽靈。
他披著白色的西服外套,裡麵穿著深色的馬甲,還有一頭如陽光般耀眼的金發。
他依靠著一棵大樹,隨意地放鬆著身體。陽光穿過綠葉的縫隙,在地上投下燦爛的光斑,與他臉上的陰影形成鮮明的對比。
不,被陰影覆蓋的……不隻是他的臉和雙瞳。
他的全身都被陽炎般搖曳的黑影纏繞,隱隱散發出燒灼空氣的熱量。
“好久不見,紅理,你的衣著打扮和自我陶醉,還是和一年前一樣。”
保爾·魏爾倫帶著氣勢驚人的笑容,以和表情極度不稱的聲音說道。
“所以我想,你應該和以前一樣,不會老老實實地束手就擒吧?”
“不會!”
紅理先是條件反射地回答,接著一臉莫名地吐槽。
“反倒是魏爾倫,為什麼殺氣會比三年前還要重啊?當時你的眼神可沒有現在這麼凶狠,現在的你簡直就像婚姻詐騙的受害者——”
紅理話還沒有說完,就以在空氣中擊出音爆的速度起步衝刺。
然而魏爾倫也毫不遜色,他一腳踩在地上蹬出一個大坑,以十足的爆發力緊追紅理不放。
“老師到底為什麼要來追我!”
紅理背朝魏爾倫喊話:
“彆以為我不知道,你根本不聽森鷗外的命令,他也完全使喚不動你!還有,我和森是簽了停戰協議的,老師你想擅自挑起戰火嗎?!”
“森首領確實沒有給我下令。”
魏爾倫一邊從容不迫地回答,一邊以和語氣完全相悖的速度追著紅理穿山越嶺。
“但是,讓暗殺目標逃脫是暗殺者的恥辱,我已經很久沒有體會到這樣的恥辱了。紅理,我想你也知道,怎麼樣做才能洗清恥辱,將失敗從記憶中徹底抹去。”
“所以你想來暗殺我?哼哼,真是不坦率啊,老師,你的傲嬌就和當年一樣呢。”
雖然在高速奔跑,少女還是回頭做了個wink。
僅僅隻是閉了一下眼睛,她的可愛程度就瞬間翻了幾倍。
對自己的可愛很有自知之明的少女,以充滿優越感的嗓音說道:
“明明笑得那麼開心,卻還裝出殺氣騰騰的樣子,真是的,老師就不能坦率麵對內心嗎?還是說,和我這般可愛又完美的女孩子分開,內心深處感到寂寞了呢?”
被紅理的wink從正麵擊中,魏爾倫的動作下意識地慢了半拍。
“就算暗殺不是我的全部目的——”
他用力蹬向大地。
在地麵上留下一個深坑的同時,以較前更快的速度突進到紅理的身後。
“——我也絕對不會放過你!”
“原來老師的屬性不止有傲嬌還有病嬌?”
加快速度甩掉身後的青年,紅理大聲喊道:
“魏爾倫,這樣下去也不是辦法,我還有會議要參加,不能陪你玩太久!”
“隻要你願意認輸,遊戲隨時可以結束。”
“開什麼玩笑,我怎麼可能向老師認輸!”
紅理沒有直線奔跑,而是直接躍到樹木頂端,想要利用樹蔭阻擋魏爾倫的視線。然而魏爾倫瞬間加快速度,直接沿著樹乾向上跳躍,對紅理窮追不舍。
兩人就是在這種情況下進行著對話。
“我有一個提議,我們在這裡來一場短時間的比賽,在事先確定的距離,最先抓住對方的一方獲勝。”
“賭注是什麼?”
“輸家要聽贏家的一次命令。”
魏爾倫稍微睜大雙眼,接著他的臉上浮現出意味深長的微笑。
那抹笑容陰暗、粘稠,同時又釋放出難以言喻的綺麗,簡直就像一朵開在背陰處的花。
“很大膽的賭注啊,紅理。希望你到時候不會耍賴。”
“作為即將輸掉的一方,老師說話還真是囂張。”
兩人從十幾米高的樹木躍下,落地時沒有發出一絲聲響。
紅理和魏爾倫。
兩人保持一定距離,以銳利的目光瞪向彼此。
“熱身做好了嗎,紅理。”
魏爾倫的眼中綻開危險的光華。
平時舉止優雅的男人,在這一刻就如凶獸一樣。
他僅以簡短的話語做出宣告:
“我會讓比賽在一分鐘內結束。”
紅理從正麵接下他的眼神,同時回以微笑。
“好巧,我也是這樣認為的呢,老師。”
她的笑容中,隱約多了些愉快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