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好覺悟吧,紅理,我無論如何——也不會讓你逃掉。你就哭著祈禱我還有停下來的理性吧。”
那天夜裡,魏爾倫做了個夢。
在夢裡,少女完全包容了自己。
對他一刻也不停地訴說著的愛語,一次又一次地回應。
可愛,甜美,柔軟,潮濕。
——那是他第一次感受到人類的溫暖和靈魂。
再然後——他醒來了。
“……啊、”
即使是魏爾倫,也知道他到底做了個多離譜的夢。
明明從誕生為止一次都沒做過夢,第一次做的夢境竟然就是這種場景。
而且整個夢境都朦朦朧朧,細節也模糊不清,令人十分不滿……不對,但要說是不甘,好像也不太對。
魏爾倫從來沒有對人類懷有欲|情,生理上對人類也沒有任何渴望,就算接受過性方麵的培訓,也從來不覺得自己會有用到相關知識的一天。
其結果就是——
第一次激烈索取的夢境,就好像為了過審的青年動畫,刪掉了絕大多數露骨的情節。
不僅畫質模糊,還對重要部分做出刪減,簡直就像未成年人的性|教育片。
一想到這,強烈的羞恥和自我厭惡就像一道雷劈了下來。
(等等。)
魏爾倫的動作停止了。
不詳的預感瞬間襲擊全身,讓他僵硬不已。
(現在急需確認的,應該是更重要的東西——!)
現在天還沒有亮。
紅理躺在他的身旁,依舊沉浸在甜美的夢鄉。
魏爾倫緩緩坐起上半身,輕輕掀開被子的一角。
現在不是任由身體僵硬的場合了,還有件事比躺在床上懊惱和回憶腦袋裡的畫麵更加重要。
重要到即使全身石化也必須立即確認。
如果預想成真,不趕緊洗一個澡、再將證據迅速處理,從今往後他的聲望就會一落千丈。
他甚至已經看見了小惡魔戲謔的目光,還有嘴邊的笑意。
以及“都快30歲了還在過青春期……呐,不想和可愛的學生一起分享老師的夢境嗎”的調笑。
正當魏爾倫確認被子裡麵時,他聽到了紅理的聲音。
“咦,老師……你在做什麼?”
睡得迷迷糊糊的紅理,抬起頭來望著他的臉。
“你的臉上全都是汗……難道是受涼了?”
瞬間,魏爾倫差點沒法正常呼吸。
他竭力裝出平靜的聲調。
“好像是的。”
“嗯,要看老師有沒有發燒……”
紅理還是一副睡眼惺忪的樣子。
那種如同撒嬌般可愛的聲音,讓不久前才聽到的魏爾倫好不容易壓下心頭的雜念——這個家夥,叫聲還真是有夠糟糕!
“要是發熱了……必須要趕緊處理……才行呢……”
接著她伸出手,似乎想要去夠他的額頭。
夢境中的畫麵從腦海中一閃而過。
那雙柔軟又纖細的手臂,也是這樣纏住自己的脖子,然後——
魏爾倫當機立斷,以前所未有的速度,毫不猶豫地翻下了床。
他的動作快得就像從近在咫尺的危險前逃開。
而紅理——
“嗯?”
她看著自己的手,迷糊地眨著眼睛。
“為什麼……不讓我碰呢……”
漸漸地,她宛如夢囈的聲音,再一次變得微弱,就如舒芙蕾一般鬆軟。
應該是被困意徹底纏上了吧。
紅理就這樣伸著手,咚的一下倒在枕頭上,繼續睡了下去。
“呼……呼……”
聽到少女輕微的呼吸聲,魏爾倫一把捂住了臉。
他——真的可以將師生關係堅持到底嗎?
——向來自信的暗殺王,第一次沒有了自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