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十八 暗殺王不懂人心(2 / 2)

這對除了殺人和讀書就彆無所長的暗殺王來說,實在是道過於難解的難題。

他不清楚紅理到底抱持著什麼樣的想法,但是以小惡魔的個性,這想必是對心臟很不友好的玩笑。

從誕生至今就不擅長讀懂人心的魏爾倫,用儘心思解讀紅理傳遞的訊息。

就好像從來沒有及格過的差生,絞儘腦汁去算一道業界公認的數學難題。

再怎麼說也接受過間諜訓練,他知道有些間諜會利用自己的色相,刻意縮短和目標的身體距離,不動聲色地傳遞引人遐想的訊息,暗示想和對方有進一步的關係。

可問題在於,對方不是精通色|誘的間諜,而是以戲弄他人為樂的小惡魔。

要是一步踏錯,等待他的就是心靈上的死亡。

魏爾倫仔細回憶紅理的一言一行。

——因為隻有兩個人,就算隻穿浴巾也可以喔!

說著話的紅理臉上充滿興奮,而且表現得毫不在意。

是可以?還是不可以?

魏爾倫無法得出答案。

不僅猜不出她的意思,就連冷靜分析也做不到。

(她到底在想什麼?)

想破頭也想不出結論的魏爾倫,選擇向他唯一的親友、曾經有過男女交往經驗的蘭波求助。

雖然回歸組織,蘭波還是因為太久沒有重拾本業,花了一段時間熟悉從前的工作。

就在這時,他放在桌上的手機震動起來。

原本以為是工作電話,沒想到卻接到親友的來電。

因為屏幕上顯示的號碼驚訝不已,蘭波找了個僻靜的地方按下通話鍵。

(難道說,保爾遇到了什麼難題?)

疑惑中的蘭波將手機貼近耳朵,而他聽到的第一句話就是——

【阿蒂爾,怎麼判斷對方是不是想邀我■■?】

“……”

當聽到搭檔單純無比的疑問,蘭波差點不知該如何發出聲音。

他扯回被創到九霄雲外的理智,儘可能平複下自己的心情。

“先告訴我發生了什麼,保爾。”

他已經不知道自己的臉上到底是怎樣一副表情。

不過可以想象,這絕對不是看同齡人該有的表情。

姑且不論表情有多怪異,蘭波還是以儘可能冷靜的語氣說道:

“請慢慢來,保爾,我還有足夠的時間,可以聽你完整說明前因後果。”

在接下來的時間,蘭波忍耐著聽完了魏爾倫顛三倒四的敘述。

這其中摻雜著成年人的衝動和占有,以及初中生都不如的懵懂和幼稚。

他萬分不能理解。

明明魏爾倫的年齡大了紅理一輪,但是他累積下來的人生經驗卻讓人覺得他還是個未成年人。

不僅對男女之間的默契一無所知,而且給人的感覺就像第一次經曆青春期的躁動。

他心不在焉地聽著魏爾倫把話題講得越來越低齡,終於忍不住捏住鼻梁,打斷他的話語。

“稍等一下,保爾,我要先將談話等級降低到你的級彆。”

【?】

蘭波試著調低自己的等級,成為心理上和魏爾倫同齡的高中……不,還是設定為初中生吧。

“保爾,你知道人類的嬰兒是怎樣誕生的嗎?不是由送子鳥銜著搖籃送來,也不是由嘴唇和嘴唇的觸碰孕育生命,而是由男女的……”

【阿蒂爾。】

這會輪到魏爾倫打斷了蘭波。

【在你眼中,我到底還有沒有常識。】

不好意思,我認為你沒有。蘭波在心底默默道歉。

“抱歉,是我將等級調得太低了,那麼我再調高一點。”

蘭波繼續對自己的精神做著微調。

不是降低自己的心理年齡,而是以最直白的話語向魏爾倫解釋。

“保爾,根據世俗的觀點,就算沒有提出交往,光是單獨去泡溫泉這一事實,也會被當做允許更進一步的默認。至於共度一夜本身,就已經是做‘那種事’的判斷基準,即使發生什麼也不足為奇。”

雖然看不見魏爾倫的表情,但是蘭波感覺得到,此刻的他聽得非常認真。

這讓蘭波的心情越發複雜。

因為他從來沒有想過,有朝一日會向搭檔講解這種小學生都能解出的白癡問題。

“因為對方是紅理,我無法做出判斷,但是在法國,這種行為就是你想的那個意思。”

聽到蘭波的結論,電話對麵的魏爾倫仿佛化為木頭,一直沉默到了最後。

“我明白了。”

他的聲音中帶著沉重的覺悟。

“既然如此,我也會做好應該做好的一切準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