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來到第二天。
“……”
魏爾倫睜開雙眼。
他單手伸向天花板,發怔般地眺望了片刻,接著,伸出去的手扣在臉上,發出清脆的聲音。
(可惡。)
因為身體構造的差異,他從來沒有做過夢,但在最近兩天,他已經連續做了兩個晚上的夢。
大概是受到溫泉事件的影響,這次的場合換成了浴室,夢中的觸碰比現實中要更加親密,也更加無所顧忌。快樂的浪潮無邊無際地高漲,即使從夢中醒來,那份溫暖又濕潤的感觸也尤為鮮明。
唯一不太滿意的是,夢中雙頰潮紅的紅理,一直在“好可愛呀”、這樣地表示著。
捕獲侵入體內的異物,興奮地啃咬和品嘗,再用汁液一點一滴地消化,簡直就像進食中的食蟲植物。
被甜味和柔軟完全包裹,就連思考也融化成了純粹的快樂。
儘管過程愉快,但是事後回想起來,自己從頭到底都是被她拖著走。
這實在是讓人無法接受。
為什麼這個家夥直到夢裡,都還在發揮她的惡魔本性?
就算捉弄自己再怎麼有趣,為什麼陷入那種情景也能竭其所能地使壞?
魏爾倫稍稍往身旁一瞥。
睡得非常香甜的紅理,完全不見夢中綺麗的姿態。
身上清爽乾淨,沒有沾到一滴不潔的液體。
也就是說,因為昨天的事輾轉反側的隻有自己。
把自己狠狠捉弄一番的小惡魔,絕對不會感覺到哪怕一點的良心不安。
就算知道自己成為彆人夢中的主角,也隻會嘲弄般地咧起嘴角,抱起他的手臂搖來晃去。
“誒、原來老師有愛我愛到這種地步嗎?為什麼我平時都沒有感覺到老師的愛意呢?呐,老師,不要隻在夢中愛我,也試著在現實中對我傾注更多的愛吧?嗯哼~為什麼反應這麼大呢,老、師?難不成在現實中這樣來,對純情的老師來說太刺激了嗎?該說老師是可愛,還是欲望深重呢?快點告訴我答案吧?我啊、想要更多地看見老師羞恥的表情,更加地疼愛你呢~”
從來不懂什麼叫適可而止的小惡魔,絕對會一邊壞笑一邊這樣說。
一想到這種可能的情景,魏爾倫的全身血液就和煮沸了一樣發燙。
事情發展到那個地步,就算是活著也和死掉沒什麼區彆了。
所以——絕對不可以讓她知道自己的妄想。
魏爾倫如此發誓。
為此,他需要在紅理醒來之前,儘快處理掉昨夜的證據。
一覺醒來,身旁已經沒有半個人。
映入眼簾的,是稍顯淩亂的床鋪,和隻剩半邊的床單。
沒錯,床單以紅理為邊界裁成了兩半,其中一半被她壓在身下,另一半則消失得無影無蹤。
“唔~今天也起的那麼早啊,老師。”
紅理揉著眼睛從床上爬了起來。
“還有這個味道……這次老師又拿什麼當早餐了。”
“藍紋奶酪。”
“原來魏爾倫喜歡在早上吃口味重的食物啊。”
“……偶爾換下口味也不賴。”
“今天也在清晨洗澡了嗎?”
“這樣可以轉換心情。”
坐在餐桌前品嘗咖啡的魏爾倫穿著淺色的晨衣,打濕的頭發柔順地貼著脖頸。
“這麼說來……昨天睡得怎麼樣呢,老師。”
紅理一邊說,一邊打了個哈欠。
“我倒是和平時一樣做了個好夢,但是老師好像不會做夢吧?”
“夢是屬於人類的特權,對我來說,這種東西還是太遙遠了。”
魏爾倫端起馬克杯放在嘴邊。
“我從來不會做夢,從前不會,以後也不會。”
“如果老師想要做夢,我倒是可以給老師一定刺激,幫助老師做個好夢哦?”
紅理興致勃勃地說道。
“我們的研究所以前流行過一種叫‘印第安撲克’的玩具,可以通過電流脈衝和芳香精油刺激腦部定製夢境,也可以通過讀取彆人的腦波錄製夢境,讓彆人夢見自己夢到的情景,還根據夢境的類型評為A、B、C和S級。聽說S級的卡片都是實用性很強的夢,但好像也有色|情狂在裡麵錄了高品質的春|夢——”
“——我不需要做夢。”
紅理話還沒有說完,魏爾倫就立即打斷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