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說的也是。”
紅理沒有注意到從他臉上閃過的片刻的緊張。
“連一天兩天都等不了,隻想搶先任何人一步,最快確認下我的所屬權,實在是有夠著急的——老師也是這樣覺得的吧?”
“是、是這樣呢。”
魏爾倫帶著莫名的結巴回答道。
“既然是旅行,就應該放鬆心態,放鬆自我,一切都按照自己的步調,而不是想著雜七雜八的事,甚至緊張到整晚睡不了覺——老師也是這樣認為的吧?”
“你說的沒錯。”
魏爾倫的身體在不知不覺間縮小,原本拿在手裡的書也漸漸合上。
“咦?老師你的表情看起來很奇怪誒,就像在陽光下慘遭融化的冰淇淋。”
“……這是你的錯覺哦,紅理。”
魏爾倫看似自然地翹起雙腿,臉上裝出優雅從容的微笑。
“被你說中心聲所以覺得丟臉這種事,怎麼可能在我身上發生——”
“這是什麼?”
就在這個時候。
紅理注意到地板上掉著什麼東西。
因為它很輕,落在木質的地板上沒有發出任何聲響,也沒有人知道它到底是什麼時候掉在地上的,但是紅理從來不會漏掉附近的任何東西。
“老師,你有東西掉出來了哦?”
聽她這麼一說,魏爾倫也隨著她手指的方向看去,隻見沙發旁確實掉了個什麼東西。
於是他想也沒想,彎下腰將落在地上的物品撿起——
然後魏爾倫的思考和身體就停止了。
他維持著當下的姿勢一動不動,似乎有看不見的靈魂從身體中跑了出來。
原因在於——
被他隨手撿起的那個東西,通常就擺放在愛情旅館的床頭。
那是一款以纖薄感和密封性為賣點的橡膠製品。
它被裝在透明的塑料包裝中,顏色是很有暗示性的粉色。
毫無疑問,那個東西就是所謂的——
“這……”
浮現在魏爾倫心中的第一個念頭是,糟了。
他真的很想把那個東西踩在鞋底下藏起來,但是最先發現它的就是紅理,他根本不想抬頭去看她到底是什麼樣的表情。
為了隨時都能取用,他把東西放在了褲子的口袋裡,但是這到底是什麼時候掉出來的?難道說是剛才翹起腿的時候?
(不,這些已經沒有必要追究了,我是應該裝傻?還是應該保持沉默?)
為了從小惡魔即將到來的取笑中生還,魏爾倫拚命鞭策頭腦,想要在這種情況下找出一條生路。
他懷著深深的後悔,將手伸進口袋一探——
“?”
還在。
為了以防萬一而準備的三個東西,全都老老實實地躺在口袋中。
既沒有多,也沒有少,包裝也沒有破損,似乎在等待什麼時候派上用場。
“??”
魏爾倫的腦袋上無法遏製地冒出兩個問號。
他疑惑地坐在原地,定睛細看手裡的包裝。
——這和自己的買的牌子完全不一樣。
“啊,這好像是我買的。”
隻見紅理把臉湊到麵前仔細端詳。
接著抬起頭,對他說出了這樣的話。
“……”
氣氛一時間變得非常詭異。
散布在空氣中的沉默,尖銳得簡直能刺痛雙耳。
“……你剛才說了什麼?”
魏爾倫原本收回的魂魄險些再次脫離身體。
他的表情簡直可以說得上是失魂落魄。
“我說——”
紅理從他的手中回收了物品。
刻意拿在手中,對他展示了一下。
接著露出如同惡魔般的笑容,
“——這個是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