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是——
“紅理認為你還有用,當然,有用的不是福地櫻癡,而是他腦袋裡的情報。”
魏爾倫優雅地邁開雙腿,鞋跟輕輕踏向地麵。
緊接著,周遭的密度瞬間攀升,仿佛連天空都傾覆下來,極高的重量壓迫著四周。
隱形的重量壓在以福地為半徑二十米內的空間,堅實的地盤瞬間下陷。
等同於平時一百倍以上的重力作用在福地的身上,他卻連眉頭也不皺一下。
“所以,我必須確認你的實力到底到了什麼樣的程度。”
見此,魏爾倫再度踢了下地麵。
這次,地麵發出可怕的地鳴,宛如海綿般毫無抵抗地塌陷,即使是世人讚譽的英雄,也僅此一次地,有些難受地皺了下眉頭。
看見這一幕,魏爾倫露出殘酷的笑容,看起來開心到了極點。
“果然,要是我拿出和麵對她時一樣的真本事,你會毫無還手之力地死在這裡。”
蘊含殺意的視線向著福地筆直投去。
魏爾倫抬起鮮血淋漓的左手,將重力向一點集中。
他用重力粉碎骨頭的鈣質,再如燒製陶瓷般將碎骨熔接。
儘管伴隨著血管的破損和神經的受累,但是他的左手已經重新恢複行動,治療到了可以戰鬥的程度。
向空中緩慢張合左手,握拳然後放開,接著重複了數次。
魏爾倫靜靜微笑著,向福地走去。
“你根本不值得我做到那種地步,就連解放獸性也沒有必要。對我來說,這個世界上隻有那唯一一人,才值得我全力以赴。”
那份濃鬱的熱情,那份心蕩神馳的情感,正是他為那獨一無二的少女獻上的愛的花束。
“現在我已經知道,該用多少的力量去對付你,以及做到何種程度——才能不下殺手將你擊潰。”
同一時間,他周圍的重力再度凝聚,景色也顯得扭曲。
從保爾·魏爾倫身上散發出來的存在感,就像是天外的隕石落在眼前一般。
但是——福地櫻癡並不畏懼。
“乾得好,小鬼。”
他表情冰冷,眼神有如磨利的刀刃。
“折斷雨禦前,說不定是你目前為止最好的戰果,你就由衷歡喜吧,小鬼,因為接下來——你將再也感受不到一絲喜悅,隻有死亡和恐懼如影隨形。”
噠,的一聲。
同時踏出的腳步,就是開戰的信號。
“你就用生命去見證我的全力吧,小鬼。”
“遺言要刻在什麼地方,已經想好了嗎?”
兩人腳蹬地麵,朝著對方急速奔馳。
互相揮出的拳頭,刺進了彼此的側腹。
骨肉斷裂的聲響令人頭皮發麻,鮮血噴濺的聲響令人為之欣喜。
就在這時,看見了不該有的幻象。
“……啊。”
雙手背在身後,哼著歌向前走的少女的幻影。
輕快地邁著步子,栗色的長發隨風飛舞。
像是理所當然地、
向著前方不停地堅定地走去。
光是看見那個身影,胸口就會燃起熾熱的感情。
不顧一切也要伸出手,向著她的影子追去。
“……”
少女沒有停下,僅是回了下頭。
“跟得上嗎?”
篤信的聲音,像是在等待著他,同時充滿親近。
——忘不了每一次的交戰。
相互以力量彼此壓製,讓攻擊與攻擊正麵衝突。
舍棄防禦,竭儘全力,滿懷殺意與熱情,共跳一支死亡的舞曲。
不需要小心翼翼,不需要手下留情,一雙眼睛隻注視彼此,毫無保留地獻出自己的一切。
因為這個世上隻有對方,能夠接受自己的全部……!
為了贏過這樣的對手,自己必須變得更快、更強。
耗儘自己的可能,開拓命運的道路。
兩個人一起前進,一起踏上巔峰。
保爾·魏爾倫從來沒有任何渴望的人生。
隻對唯一一個人類產生過永無止境的熱情。
——我喜歡她。
那是將自己的世界,隻分出一個人和其他人的感覺。
——我喜歡她。
那是過去體驗到的一切,與她相比都微不足道的瞬間。
——我喜歡她。
那是將程序化的靈魂燃燒殆儘,也完全無法燒儘的愛意。
那是——他從誕生到現在,也許是這一輩子的唯一一次,對人類產生如此忘我的感情。
那一天,保爾·魏爾倫第一次學會何為戀愛。
“紅理。”
不論何時,
不論何地,
隻要為了你,就能突破重力的束縛,衝破天際也要來到你的身邊。
“我會追上你。”
目光著了迷似的追趕著她所走過的路線。
“屬於你的一切,我絕不會讓給任何人……!”
下一秒,他的右腳向前踏出一步,向她狂奔而去。
他穿過無儘的黑夜,終於觸及她的身影。
於是黑暗的世界,從此滿溢光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