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這樣,菱神紅理的十八歲生日宴會終於開始。
作為人生中值得慶賀的日子,參與生日宴會的成員隻能用匱乏一詞來形容。
宴會的主角菱神紅理(種屬·人類)。
被指使去跑腿卻還樂此不疲的保爾·魏爾倫(種屬·人造神明)。
有條不紊地安排好一切事宜的拉普拉斯(種屬·半機器人)。
被當做吉祥物插進花瓶裝飾會場的布拉姆·斯托克(種屬·吸血鬼)。
“總感覺,這屋子人類的含量莫名的低呢……”
環顧一屋子品種不一的人外,紅理發出感慨。
“人類聚集在一起也不是有多讓人開心的場景,是想模仿圍住獵物的螞蟻嗎?”
儘管打從心底不覺得生日是什麼特彆的節日,也不認為年齡的成長有多少價值,但隻要紅理感到開心,魏爾倫就會認為那一天是個值得慶祝的日子。
“不愧是老師,每一句話都讓人感覺陰角濃度高到爆表。”
紅理洋洋自得地說道。
“而無時無刻不被眾人圍繞的我,就和老師完全不一樣哦?我和老師在人際交往上的等級差距,有珠穆朗瑪峰和馬裡亞納海溝那麼大呢!”
“那些人都是彆有用心,想要利用你的頭腦和力量。”
魏爾倫毫不猶豫地斷言。
“環繞在紅理身邊的人類,都是為了得到什麼,才會聚集在你的身邊。”
“人際交往也就是這麼一回事吧,沒有人會隻想付出而不求任何回報,有獲得也有給予,才是構建良好人際關係的基礎。這沒有什麼好奇怪的,因為大家全都是這樣,為了相互索取才會建立聯係,逐漸聚集成群體哦。一味猜測對方的目的和來意,用懷疑的眼光看待一切,隻會讓自己活得越來越累,最後養成老師這樣偏激的性格。”
她隨後小聲地說:
(“不過呢,從來沒有考慮過回報、總是在為彆人付出的傻瓜,我也曾遇到過一個就是了。”)
“你在說誰?”
雷達被觸動的魏爾倫警覺地問道。
“雖然總是喊著‘不幸’,但卻為了彆人一頭跳進地獄裡的英雄哦。對於憎惡一切的老師來說,他就是另一個世界的人物。”
紅理像是要扯開話題般繼續道:
“說起來,認為人都是出於利益去接近彼此的老師,又是為了什麼才和我糾纏不清呢?”
她突然露出令人心悸的妖豔微笑,帶著幾分刻意將頭輕輕上前一傾。
“!”
突然間,魏爾倫的胸前有如被噴槍燒灼般發燙。
當他向下看時,發現兩個人的距離已經被單方麵地縮到了最小。
乍看之下就如小惡魔化身的少女一邊用臉蹭著他的胸口,一邊稍稍抬頭仰視著他。
惹人浮想聯翩的桃色雙唇略微張開,在近到無法忽視的距離甜蜜又柔軟地低語:
“明明、老師從我身上貪求的東西,比他們還要過分得多吧?嘴上說著彆人都是彆有用心,但是真正彆有用心的人,難道不是覬覦學生的老師自己?”
“……”
語言能力徹底喪失的魏爾倫,即使是最沒底氣的一句反駁都沒能說出來。
仿佛被割掉舌頭的青年,除了毫無反抗地接受少女的緊密貼近,沒有辦法做出任何反應。
“真過分呢,老師☆”
貼著渾身僵硬的魏爾倫,紅理開心地笑出酒窩。
現在的她正以他的窘態而樂,笑得尤為開心。
“將彆人貶低為不懷好意,實際上自己才是最不懷好意的一個,難道不是嗎,老師?彆人就算再怎麼想利用我,也不會妄想得到我的一切,如此貪婪又過分的念頭,隻有我的老師才會這樣想吧?雖然頂著老師的名頭,滿腦子想的卻是這種事,您不覺得這實在是太差勁了嗎,老師?完全沒有老師該有的素養卻還想教導學生,這樣的老師怎麼可能讓人尊敬得起來?被學生儘情地惡作劇也是活該……誒?”
突如其來的擁抱,令紅理眨了下眼睛。
纏黏在身後的雙臂,傳達而來的是懊惱、鬱悶——
以及縱使如此,也不想將自己放開的決心。
身體感受到的體溫,遠比預料中的要近。
耳邊聽著交織著挫敗和不甘的吐息。
接著,一道壓抑的聲音傳進了她的耳中。
“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吧,從喜歡上你的那一刻起,我就再也無法對你強硬起來。”
他有些咬牙切齒地說道。
“我的重力可以摧毀任何東西,唯獨這段戀情沒辦法毀滅。就算會在你的麵前丟人現眼,我也沒有辦法欺騙得了體內的衝動。紅理,我很清楚你的壞心眼,但隻要你在我的身前、對我露出笑臉,我就覺得什麼都可以讓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