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到了學校,於誠一進門就聽見教室裡罕見的沒有讀書聲,坐到座位上後才聽到張於航桌子旁圍了好幾個同學。
“真的假的啊?”
“不信謠,不傳謠”
“我說的還能有假?昨天晚上親眼在我小學班級群裡看見的,班主任親口說的!”
“彆呀,我可不想去烽火!聽說那的操場可小,環境也差!”
“就是啊,去了鐵定得分班,誰知道會遇到什麼奇葩的人,學生多了,人也雜”
“好了好了,彆問了,再問紫砂!!快點麗姐一會兒來了!”這話說完,周圍的人才一哄而散。
於誠拿起書之後,腦子卻還是有些空白,耳邊回蕩著剛才同學討論的聲音:
“合校?分班?哪兩個學校合並?哪個班要分班?”
雖然心中已經隱隱有了答案,但他還是抱著半信半疑的態度,畢竟上一周郭麗還笑著地跟大家商定下學期的學習進度。
正在走神,於誠忽然感覺衣袖被人扯了扯,轉頭才看到聞嘉鑠偷偷摸摸地從兜裡拿出一瓶小罐的旺仔塞給自己。於誠剛要開口,就看見聞嘉鑠豎起手指放在自己的唇邊。末了還朝他笑了笑,敲了敲課本示意他看書。
握著些許溫度的牛奶,於誠懸著的一個心漸漸放下來了。這才慢慢將思想集中起來去讀課本。
接下來的一周與平時並沒有區彆,還是該開的玩笑開,該玩的時候玩,一到下午大家就窩教室寫卷子,隻有在周五下午才放鬆一下,仗著自己不打掃衛生,正大光明的在操場上瘋玩。
當於誠幾個寫完張卷子準備來到操場上放鬆一下眼睛,與朋友坐在草坪上聊天,看著夕陽西下,晚霞緋紅的時候,縈繞在心裡一周的不安才徹底消失殆儘。少年嘴角上揚,任由晚風將思緒帶向遠方。
但就在下一周的星期一時,教導主任在台上講的一番話,又將於誠那一縷不安拉了回來,還被無限放大…
內容大概就是,他的這番講話,從側麵證實了謠言是事實,清中和烽火的確要合並。但主要內容最後還是回歸到了要重視這次考試為主,正因為這件事,這場考試才顯得更加重要。
演講完畢,台下同學都在交頭接耳。隊伍後麵一個高瘦的男生靜靜的站著,與平時看起來並無兩樣。各種噪音充斥在於誠的耳膜。他說不清自己現在是什麼心情。
難過?憤怒?還是不滿?
難過的話,其實也算不上。雖然這個班真的算很不錯,比他以前的那個班氛圍要好很多,但也隻是僅僅相處了一年而已。
憤怒和不滿就更算不上了。在絕對的製度與權力麵前,一切的爭辯與反抗都顯得那麼蒼白無力。他沒理由,也沒權利去改變這個事實。
或許對開明的同學來說,不就是合並換個校區學習嘛,到那邊會結交新的朋友,接觸到不同的生活,這對他們並不困難。
但於誠清楚地知道:他不行,他做不到。因為讓他留戀的,隻不過是那絲來之不易的溫暖與歸屬而已。
這種溫暖,他已經失去一次了,他不想再失去第二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