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誠覺得自己要被這種絕望的窒息感包圍了！他猶如沉入深海的一顆石子，眼睜睜看著自己距離熒光點點的海麵越來越遠，他想用儘全力擺脫這種陰暗冰冷的束縛，他想喊，卻發不出一點聲音，隻看見一串晶瑩的氣泡從口中直升海麵，急速升騰又破裂…深不見底的海水將他拖拽在這個夢境中使他不得離開！那水猶如無數隻冰冷滑膩的觸手，將他一點一點拖入無儘深淵，無儘黑暗…

忽然，一到如劍刃般刺眼又狠厲地將束縛斬斷！深冷的海水瞬間爆炸般地在海麵上掀起一層波浪！

等到於誠坐起來的時候，周圍還是一片黑暗——此時還是深夜。還沒從夢境中脫離出來的他，此時正大口大口地喘著氣，背後生出一層冷汗。剛剛醒來的人意誌很薄弱，還沒完全消散的窒息感，讓他竟生出幾分劫後餘生的喜悅感。

待到於誠漸漸清醒過來時，後知後覺才反應過來現在還是深夜。想起上半夜的那個夢，手不自覺地攥緊了身下的被褥，直到指節發白才慢慢放鬆了力氣。

於是第二天早晨，於誠的精神狀態一點也不見好。鬨鈴響了好半天，於誠覺得大腦在督促自己起床，但身體十分誠實地沒有一點動靜，就差點將枕頭砸過去讓這個破鬨鐘安靜。最後還是迷迷糊糊地想起今天是期末考試，活生生地嚇清醒了。

最後簡單洗漱後隨便從廚房打了兩片麵包隨便應付了一下就去學校了。

他來的比較早，1考場裡隻有零零碎碎幾個同學。許多座位還是空著的。剛剛進門放下書包後，就看見一雙白皙纖長的手拿著一瓶小紅罐放在了他的桌麵上。

“讓我猜猜——”

“於誠同學今天的早餐是什麼呢？”

“雞蛋？麵包？還是小米粥？”

於誠有些心虛沒去看聞嘉鑠的臉，抬手放在嘴邊咳了幾聲想蒙混過關，伸手就要去翻錯題本：

“那個，我還有一道題…”

還沒翻開，一隻手就壓在了本子上：

“嗯？數學題嗎？”

“於同學，我們第一場考語文。數學考試在，明，天”

“……”啊啊啊，完了。於誠心中警笛大作。

聞嘉鑠卻不退反進，直接在他桌前坐下來。麵對麵，聞嘉鑠就笑咪咪地看著自己，於誠想嘎的心都有了。

“躲什麼？”說著將手裡的牛奶推過去。

“好了好了，不嚇你了”

“就知道你今早沒好好吃早飯”

“早上再忙你要吃早飯啊，不然對胃傷害多大啊，還有…”聞嘉鑠說到這裡時突然停了下來，安靜地望著於誠。

於誠剛剛鬆了口氣現在又憋回來了。

“你昨晚幾點睡的？”

“……”很好，躲得過初一，躲不過初二。

兩人就這樣僵持了一分鐘，於誠終於敗下陣來，把臉埋在書裡，無奈的妥協：

“我錯了…”

聲音悶悶的聽起來還有點委屈。

聞嘉鑠看看埋在書裡悶聲向他說自己錯了男孩，如果次時於誠有一雙毛絨絨的耳朵，它一定是聳拉下來的，還時不時的在黑發裡抖一抖。

這下氣也生不起來了，簡直又氣又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