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以後有心事，我第一個告訴你。”聞嘉鑠似乎在他們沒見麵的半個月，變了很多，但無所謂，於誠這樣想。

隻不過在接下來發生的一件事上，於誠忽然之間覺得自己對聞嘉鑠的了解似乎隻是冰山一角…

那天中午，兩人剛從教室出來，準備去吃午飯。還沒走出教學樓，就遇見了幾個看起來不像什麼好學生的同學靠在走廊的監考死角抽煙。兩人正想換個路走，結果就被攔住了。這場景怎麼有點似曾相識…好巧不巧，領頭的還是個熟人——那天翻牆的那個黃毛。

問他們有什麼事，那人又胡扯西扯地說了一大堆青春期疼痛文學。於誠額頭青筋跳了兩下，正想拉著聞嘉鑠走人，卻又被攔回去了。

聞嘉鑠在一旁聽了好半天才將那人話的主旨捋清了，意思大概是於誠“搶”他的女朋友…聞嘉鑠一時半會也沒反應過來，這信息量有點大。

這時那黃毛見說不通已經開始上手了，死活不願意讓他們離開，於誠的左胳膊還沒徹底康複，聞嘉鑠見狀將於誠拉去一邊擋開了黃毛準備拽於誠的手。

“這位同學，我們不認識你，也聽不懂你說的話，你可能認錯人了”聞嘉鑠的話語聽著還算禮貌，但語氣裡已經帶上點冷淡疏離的意味了。

“不是，就你這身板，要真打起來你和你旁邊那殘疾人都不是我們的對手”那黃毛嗤笑一聲嘲諷道。

於誠在心裡暗罵一聲有病，聞嘉鑠這時抓住了他的手向前一步：

“請你注意你的言辭”

於誠看著聞嘉鑠的背影，明白跟這種人講道理等於浪費口舌，但現在他也沒把握，畢竟這煞筆帶了好幾個人，真打起來了他們還真沒勝算，況且聞嘉鑠還在這裡……這樣想著於誠果斷拉起聞嘉鑠就走，身後那黃毛像是氣急了，一拳就掄了過來。於誠還沒反應過來，被他拉著的人就已經眼疾手快地拽住那隻拳頭就甩了過去。

下一瞬，黃毛已經慘叫一聲倒在了他們前麵，於誠還沒來得及驚訝，聞嘉鑠趁著這時候急忙拉著於誠向操場跑去：

“快走！彆看了！”

等倆人氣喘籲籲地跑到食堂時，於誠才後知後覺反應過來，看向身旁的聞嘉鑠：

“你沒事吧…”

“我好的很，但是…他好不好我就不知道了”聞嘉鑠說完尷尬地笑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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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學後，於誠和聞嘉鑠站在教導處接受製裁。這估計是聞嘉鑠第一次以參事者的身份來到這。

事情的來龍去脈清楚後，學校給予了犯事那幾個學生處分，而且這個黃毛好像已經不是第一次犯了，加上抽煙逃課，中途也有學生過來作證反應，他違反多次校規，所以學校說會考慮讓他休學以做懲罰，但還在待定。聞嘉鑠因參與了打架所以被罰1000字檢討一份。

兩個人一前一後地出了教學樓，默契的都保持了沉默。於誠還沒想好開場白，抬頭就看見有個纖瘦的身影小跑過來。等看清來人時才發現是那段時間追求於誠的那個女孩子。女生還背著書包，估計是放了學的還沒有走。

“那個我聽說今天有人打架了，你們被叫的教導處了…”女孩還喘著氣，斷斷續續詢問他們。於誠和聞嘉鑠雖然不知道她來的目的，但還是耐心的聽她說話。

“那個找你們麻煩的男生，我其實認識他前段時間一直來騷擾我，他就是個流氓小混混！所以我一直躲著他。但我沒想到他竟然去找你們麻煩…”

“你說他騷擾你？這種事情很惡劣，你跟老師或家長反應過嗎？”聞嘉鑠聽罷立刻問道，語氣是平時難見到的嚴肅。

“我…”女孩沒料到聞嘉注意點集中在這裡，一時沒反應過來。

“但是你放心，他以後有一段時間應該是不會來找你了，我們今天去教導處，他的處分好像馬上要被休學。”於誠接上話語，對女孩解釋。

女孩聽後臉上浮現出驚喜，輕哼一聲地說：“那真是他應得的，他老是在外不乾正事，做過的壞事也不少。”

“我沒有什麼事…也跟老師和家長說過，他已經很久沒來打擾過我了。”女孩目光看向於誠原先受傷的胳膊，眼裡略有擔憂。“…隻是你們今天沒受傷吧？”

聽到這，於誠和聞嘉鑠相視一笑。說他們兩個沒有受傷，還順便提了幾句，以後他她們要保護好自己之類的話。女孩聽後鬆了口氣，感謝過後便和他們告彆了。

於誠看到過聞嘉鑠眼裡閃爍的光，以及他剛才難有的嚴肅認真。他是那麼好的一個人。這些所有的所有都讓他移不開目光。

九月份下午六點的天還不算黑，金烏西墜，天邊的雲彩似被紅墨水暈染開來，夕陽為晚霞披上了一層金輝，旭日如一顆鮮紅流血的心臟，正緩緩退出了人間邊緣。

“…那個，對不起”於誠好半晌才說出一句話，他以前認為“對不起”是很難說出口的話語，但如今麵對這個人，他不說心中酸澀，隻覺得這聲道歉必須說。

聞嘉鑠搖搖頭，忽然笑了：“你不覺得這場景似曾相識嗎？”

“我這算正當防衛。上次你為我打架的時候，可沒見下手有多溫柔”

“好了，彆自責了。隻是一份檢討，我就當長了個教訓，下次不會那麼衝動了”

聽著聞嘉鑠一如既往輕鬆的語氣，他笑著告訴他“彆自責，不是你的錯”。是他的錯覺嗎？他似乎對眼前這個男孩，已經不僅僅是友誼的感覺了…

當他在十字路口與那個男孩道彆，夕陽已經落下，夜色漸漸降臨，周圍的環境開始模糊。而體內的那枚火焰卻漸漸明亮清晰。轉身時，那顆不斷跳動的心臟在逼問他。

你喜歡…他，對嗎？

“我喜歡他嗎？”

男生…也可以喜歡男生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