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王有旨,賜李美人美酒一壼。”老太監尖銳的嗓聲在竹屋外響起。李昭和盤膝坐在床上,她已練至最關鍵時刻,額頭汗水不住滴落,全身發出陣陣冷氣。聽到外麵太監的聲音,她心裡冷哼,美酒,恐怕是毒酒才對。不過來的真不是時候,如果他們此刻闖進來,她恐怕就要走火入魔了。
圓兒的聲音響起:“我們娘娘身體受了寒還未好,現在仍在昏睡,不能領旨謝恩了。奴婢代為收下吧。”
“大膽!”太監譏笑起來:“大王親賜的美酒,要咱家看著娘娘飲下方能回去複命。既然娘娘睡著了,那咱家隻能親自動手喂給娘娘了。”說著便有腳步走進的聲音。
李昭和心裡著急,卻又不敢分了心神,隻盼圓兒能拖住他。圓兒倒是十分忠心,攔著他們說:“公公既然是有王命在身,奴婢不敢阻攔,請公公稍待片刻,奴婢進去喚醒娘娘。”說著門一響,然後又砰的關上了。接著又上了拴,又推了桌子擋住。圓兒做完這些,心慌的直跳,這可是違抗王命的大罪啊,她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膽了,敢阻攔王命。可是不阻攔也不行啊,李昭和吩附過了,她也知道現在情急緊迫,萬一李昭和死了,其實她也是活不成的,倒不如幫李昭和過了這一關,說不定她還有活命的辦法。再不濟,她念及自己的忠心,帶著自己打出宮去總行吧。想到這,她又定了定心神,飛快走到床邊。
一股寒氣撲麵而來,李昭和額上冷汗愈發的流個不停,眉頭微皺,似乎心情極不順。那群太監在外麵砸起了門,不住的怒吼,尖銳的公鴨嗓刺入耳膜,讓人頭疼。圓兒搓著雙手,焦急的看向李昭和,直盼她能立刻完功,逼出餘毒,應付眼前的難關。
砰的一聲,屋內光線一亮,那竹門竟然被他們從外麵拆了,老太監氣哼哼的走進來,一腳踢開桌子,衝著圓兒尖叫:“大膽奴婢,敢違抗王命,將她拖出去打!”兩個小太監立刻跑過來拖她。圓兒嚇的直喚娘娘,雙手抱著床腳死活不鬆開。那老太監又在一旁直跺腳,一時間屋裡聒躁至極,李昭和的心越來越亂,似乎氣息已經不受引導。
“李美人,大王有令,你莫怪咱家下手了。”說著,指揮著捧酒的小太監,也不去管圓兒了,兩人走到床邊,老太監一手摁住李昭和的肩膀,隻覺入手冰涼,猶如抓在了冰塊上,忽的打了個寒顫。他低聲咒罵了一聲,心下懷疑,也不去探究,另一隻手便捏住李昭和的雙腮,迫她嘴唇張開。
李昭和死死閉著嘴,兩腮被捏的生疼,心裡不由怒火直升。捧酒的小太監一手端著酒壼,一手也捏著她的下巴,好不容易捏開她的櫻桃小口,便將壼嘴對著她,猛灌下去。李昭和隻覺入口辛辣無比,被嗆的直咳嗽,震的全身氣息一亂,竟然一下衝破難關,全身猶如炭火燒過,又來了一股冰水流過,頭頂一熱,冒出層層白霧,發稍卻結了片片雪花。咽中有血腥衝口而出,一股惱全吐在對麵老太監的臉上,全身冰爽無比。她長出了一口氣,神清氣爽的睜開眼,似笑非笑的看著亂成一團的屋內。
老太監惡心的擦著一臉的黑血水,圓兒滿臉淚痕的抱著床腳大鬨,兩個太監在拉扯她。自己身旁還一個小太監提著酒壼傻傻的站著,見她醒來,下意識的又揚起壼嘴,忽然眼前一花,人已飛身而起,穿過沒有門的門口砰的一聲,重重的落在了院子裡。
眾人也發現了氣氛的不對,都靜了下來。圓兒激動的喚了聲娘娘,便撲到她腳邊,眼含熱淚的看著她。李昭和低頭看她一眼,勾了勾嘴角:“乖,有我在,便有你在。”圓兒聽她這句話,覺得整個人都安心了,不再說話,靜靜的坐著。
老太監捏起蘭花指:“李美人,你竟然抗旨不飲酒,便隻好對不住了。”說著從袖出掏出三尺白綾,狠狠的說:“大王有旨,若是李美人飲酒後尚有氣息,便用白綾送娘娘上路。”李昭和看著他手中的白綾,眨了眨眼,似乎看白癡一樣的看著老太監,幽幽一歎:“可惜啊可惜。白楓善以為我中毒無力反抗,必死無疑,隻是他已經錯過機會了!”說著咯咯一笑,似是發誓又似是在陳述:“從此後,在這宮中,便沒有任何人能置我於死地了。”
纖手一抬,白綾已到手中,未見她有任何行動,隻聽兩聲慘叫,那兩個太監的脖子已被纏在白綾之上,一根綾上係了兩個人的脖頸,首端便在李昭和手中,她冷冷一哼,手中猛的用力,隻聽幾聲悶響,兩人頭一歪,便沒了氣息。
老太監嚇的尖叫一聲,腿一軟,人歪倒在地。李昭和將手中白綾扔給他:“滾回去告訴白楓善,此後這宮裡他過他的,我過我的,莫要再來惹我!否則我要這宮裡隻剩他一個男人,再沒有一個女人!還有,把這裡給我弄成原樣!”陰側側的話語出口,連圓兒也不禁打了個寒顫。老太監連滾帶爬的奔出了屋子,再不敢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