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昭和幾口飯下肚,全身暖洋洋的,傷口似乎也不那麼疼了,笑著說:“再加上給我看醫就診抓藥,更是所剩無幾了吧。”書生不敢看她的眼睛,低頭不說話。
李昭和吃了幾口饅頭:“你既然無銀錢,又為何救我,不怕麻煩?”書生臉立刻揚起,“姑娘真的對書生一點印象也無?”眼睛裡充滿了失望,李昭和歪頭:“我們認識?”她上下又仔細看了看他,隻見他眼睛竟然不是黑色而是棕褐色的,似乎有了絲印象,可是再具體些便想不起來。書生見她真想不起來便柔聲說:“幾個月前,我們在一家飯館裡見過,姑娘當時被幾個流氓欺負呢,書歌到家時,發現袖中多了張銀票,不知可是姑娘放的?”李昭和聽他一說想了起來,可是又不願意去承認,隻回答說不記得了。書生淡淡的笑了笑:“無妨,或不得姑娘慷慨解囊,書歌的母親恐怕就已經不在了。此次能再見到姑娘,許是上天要書歌償還恩情吧。”李昭和笑了笑,“你叫書歌?”“是的,單姓唐。”“我叫李昭和。你既然上京入試,就帶著我吧,這一路的盤纏你無須再愁。”書生臉又紅了,沒有接話,將藥端在她身邊,又坐回火邊看書去了。
幾隻小鳥飛入屋中,嘰嘰喳喳的,李昭和收起調息完畢,睜開了眼睛。陽光不錯,天氣也挺溫暖。隻是肚子餓的緊。
又等了許久,唐書歌才回來,隻是走路似乎有些搖晃。他看到李昭和氣色很好,便笑了起來,“姑娘餓了吧。”說著手中布包打開,四個包子,還冒著熱氣。李昭和捏起一個,“怎麼去了這許久?”書生不好意思的低頭:“姑娘說的那家客店,嗯,實在太巧,昨晚竟然走水了,還幾間房都燒壞了,幸好外麵下著大雨,火勢沒有擴大,不過姑娘住的屋子已燒的乾乾淨淨。”李昭和一驚,這麼巧,偏偏她的屋子起火了。她那包袱裡麵銀錢衣服都是小事,唯獨一樣,出入王宮的令牌也在包中,丟失了令牌,恐怕她想回宮就難了。李昭和沉吟半晌,將手中的包子吃完,摸了摸全身,搜出了一張五十兩的銀票和七八兩碎銀子。將銀票遞給他:“回京路途太遠,這些銀子肯定不夠,這些先用著,以後我來想辦法。”唐書歌有些不好意思,李昭和將銀票塞入他手中:“我行走不便,你難道想讓我自己爬著買飯吃?”唐書歌聽她這話哭笑不得,隻好接了。
雖然二人銀錢不多,可是唐書歌卻對李昭和十分周到,補藥吃食都是可口的,自己卻隻是簡單的吃些素菜,十分節省。李昭和見勸他不了,也慢慢習慣了。
休養了幾天,李昭和腰間傷口已經結痂,李昭和便背上他的書箱,唐書歌又將她背上,二人向京城進發。唐書歌的書箱和眾多書生一樣,上麵還有一塊油布,晴天遮陽,雨天擋雨,所以她倒不算辛苦。唐書歌就不好過了,他本就是一個書生,肩不能挑,手不能提的,如今背上多了個大活人,那路真是越走越累,又不好意思休息,隻是徑自的裝英雄咬牙苦撐。剛開始幾天,腳底全是水泡,後來便磨泡流了血水,再後來結了疤,如此過了十來日,竟然結了繭子,磨煉出來了,不僅腳不疼了,就連背著人也覺得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