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簡直不可能，你為什麼會夢見這孩子的未來！”棉花糖慌亂地在他肩膀上跳，“就算是因為這孩子以後會改變未來，你也不應該……”

“也許上天都看不下去了，才會讓我夢見被這孩子改變的過去。”成年的路飛撫摸過懷裡女孩的腦袋，眼裡帶著些許歉意，“如果是因為我的死亡讓她未來對過去的我那麼執著，如果她三年後一定會回到三十年前，那麼要是我活過了這三年，沒有在她麵前死亡，她回去後會不會能為自己而活？”

棉花糖驚世駭俗地看著戴草帽的男人，男人神情認真，一點不像在開玩笑。

“你想改變未來？”

“璐璐不是已經改變了未來了嗎？”路飛笑嘻嘻地看著棉花糖，“我想借助一下你的力量，幫璐璐一點忙，她不該滿腦子想著如何拯救過去的我而活，我寧願她跟著卷心菜一塊兒冒險，至少卷心菜是她認可的夥伴，而過去的我，對她而言更像是負擔。”

“雖然你說得對，但是你不能插手另一個世界的走向。”棉花糖固執地反對。

“我沒打算插手。”路飛拎起棉花糖，舉到自己麵前，“我隻是想讓這孩子少受點傷，還有……讓我延長壽命的契約能解除嗎？我會靠我自己的力量活下去。”

如果命運注定他三年後要死，那麼就讓他跟命運打一場吧。

他改變主意，想要活著，活得長長久久。

·

一晃三月，小璐菲掉落懸崖的傷早早休養好，這會兒活蹦亂跳地滿屋子亂竄，路飛聽從了瑪琪諾的建議，在哥爾付山的山林裡建造了一間木屋，達旦確實年紀大了，他已經氣了達旦十幾年，現在真不該再讓達旦操心。

提到建房子，風車村的人們紛紛來幫忙，路飛在獨自嘗試了無數次一錘子砸碎木板的事兒後，終於答應了大家的幫忙，風車村的村長讓他好好在山上生活，儘量少下山，路飛理解地答應了，懸賞過億的海賊出現在風車村的事傳出去，指不定有多少麻煩來襲。

於是在房間建造成功，村裡的人們拉著路飛舉行盛宴後，一致統一口徑，瞞住了海賊王在哥爾付山的消息。

海賊王在風車村定居，最高興得莫過於被他撫養的璐菲，掉下懸崖、被狼群追趕也不能在她心裡留下一絲陰影，她拉著海賊王去Gray terminal，多年前因為天龍人來參觀而燒得乾乾淨淨的Gray terminal，在幾十年後又一次被貴族和平民們製造的垃圾填滿，璐菲歡快地在垃圾堆裡淘到了寶貝，一把破舊的玩具槍和一副望遠鏡。

小姑娘鐘愛的玩具被瑪琪諾嫌棄，瑪琪諾縫了蓬蓬裙，給她送來了洋娃娃，甚至拉著海賊王一起陪她過家家，瑪琪諾是媽媽，海賊王叔叔是爸爸，她是和娃娃是女兒，小姑娘不喜歡家庭設定，擅自更改角色分配，海賊王是海賊，瑪琪諾是海軍，她和娃娃是山賊，故事在一場海陸爭鬥中展開，山賊不滿足於盤踞一座山，要占海為王，為了抵抗強大的山賊，海賊和海軍聯手抗爭，小姑娘舉著槍砰砰砰地扣扳機，神情格外地認真，見海賊和海軍不為所動，她不滿地跺腳。

“你們被我打中了，為什麼不倒下？！”

路飛笑嘻嘻地捂著胸口倒下了，瑪琪諾絕望地舉白旗，過家家成了海上抗戰，她的蘿莉養成……

小璐菲喜歡槍械刀劍，不喜歡洋娃娃，觀察了三個月，沒有女兒的瑪琪諾終於從山上失望而歸，路飛卻樂見其成，抱著小姑娘玩起舉高高：“璐璐真可愛啊，今晚我們吃鱷魚！”

“好啊好啊！”璐菲舉雙手歡呼，她跟著男人跑出門，小短腿邁得飛快，“海賊王叔叔，我最近可以跑很久也不累了。”

“璐璐進步很大啊，下次我教你打架。”路飛調整著速度讓女孩能跟上，山風掠過發梢，青草的氣息沁人心脾，他帶著這孩子每天跑遍哥爾付山，他覺得他留下來撫養她是對的，否則這姑娘在被野狼叼走，被蟒蛇吞進肚子，被大熊抱走，被鱷魚咬住時誰來救她？

她還那麼弱小，就算他看著她一點一點進步，也依然不敢鬆懈。

來到鱷魚池旁，璐菲主動走進池邊引出鱷魚，數條鱷魚埋伏在淺水灘，在看見女孩茫然地左顧右盼時，捕獵的鱷魚迅速竄出，血盆大口迎麵張開，璐菲瞬間慘白了臉色，紅色人影閃過，她被抱進寬厚的懷中，眼前水花四濺，重物碰撞的響聲在耳畔激蕩，璐菲偷瞄水中，攻擊她的鱷魚已經被打暈，她崇拜豎起大拇指。

“海賊王叔叔，你好厲害！”

“嘻嘻，你以後可以更厲害。”路飛笑著將女孩放到肩頭，草帽扣到她頭頂，同時拖起鱷魚，“我們回去吧，叫達旦他們一起來吃。”

“好啊，達旦奶奶一定會很開心的！”璐菲歡喜地抱住男人的腦袋，迎風高舉拳頭，“為我們的勝利慶祝！”

入夏的哥爾付山枝繁葉茂，鮮花迎風搖擺，火紅夕陽在天空蔓延，為山巒鍍上鎏金般的外衣，路飛來到達旦的木屋招呼大夥舉行宴會，山賊們興高采烈地拖著鱷魚肉做大餐，篝火熊熊燃燒，山賊們圍著篝火歡呼舞蹈，璐菲跟著山賊們一起蹦蹦跳跳，達旦吃著鱷魚肉，看看胡吃海喝的路飛，又看看手舞足蹈的小女孩，忽然有種子孫滿堂的感慨，她悄悄轉身拿出手絹擦眼淚。

狂歡在深夜落幕，路飛抱著女孩回家，小姑娘在她懷裡縮成小小一團，明明是這樣小的一個女孩，以後竟然也會突然長成高高的苗條姑娘，時間真不可思議，路飛摸摸女孩的腦袋，嘴角忍不住上揚。

女孩睡得熟了，胸口又發出光來，懷表變成胖乎乎的棉花糖，他似乎憋了很久，自從被路飛發現身份，便經常跑出來找他聊天。

“喂，你真不打算出海？”棉花糖繞著他飛，“你知不知道海上有多少人在找你？海上因為你突然消失，引發了不少猜測，都有報道傳出你已經死了！”

“我不知道誒。”路飛一臉無辜，“不過我這三年不打算出海，倒是你真不肯幫我？”

“不行！我不能隨便改變未來，否則我會受到懲罰。”棉花糖撞了撞路飛的腦袋，整個身體都糊在他臉旁。

“懲罰？”

“對啊，我能看見未來，但是不能隨便改變，未來送這孩子回三十年前，我就失去能力近十年，這也是這孩子後來一直不能長大的原因。”棉花糖憂傷地落在路飛肩膀上，為自己悲壯的未來感傷。

“為什麼？”路飛好奇，“璐璐以後不能長大不是因為那個延長我壽命的契約？”

“當然不是，是因為三年後的我違反了規則，我和這孩子的時間都被靜止了。”棉花糖用翅膀蓋住腦袋，“她第一次進入時間城長大，是因為她被枱沐藤纏住，枱沐藤殘留著前一任時間能力者的力量，我直到那時才從沉睡中蘇醒……”

“如果未來沒有變，你是不是就不用受到懲罰？”路飛不死心地問道。

“話是這麼說沒錯啦，你想做什麼？”

“也沒什麼啦，我在前幾天夢見璐璐為了長大去時間城掉進漩渦差點淹死，昨天又夢到她被困在彩虹迷霧裡，過去的我沒有發現就出海了……”路飛講到這，微微皺眉，“她遭受的這些困難都是因過去的我而起，我有責任去幫她，否則我怎麼會反複夢見這些事。”

“真是奇怪，照理來說你不該夢見另一個世界的事。”棉花糖有些不可思議，態度卻軟化下來，“我可以幫你，但是你不能讓璐璐看見你，也不能做任何改變那個世界走向的事。”

“好，我絕不會讓你遭受懲罰的。”路飛愉快地笑起來。

他不會做任何改變那個世界走向的事，但不代表他不會為過去的自己和璐璐重逢增加些阻礙。

於是暴風雨的夜晚，披著鬥篷的男人將被漩渦吞沒的女孩和金發男人救出，女孩在棉花糖狀生物的環繞下漸漸長大。

濃霧彌漫的彩虹迷霧中，披著鬥篷的男人憑空出現，他安撫地抱起身受重傷的少女，輕聲說：“彆怕，我是來救你的。”

“帶我……去找路飛……”少女在昏迷前，虛弱地揪著他的鬥篷懇求，“求你……”

“我帶你離開。”路飛抱緊失去意識的少女，轉頭請求棉花糖，“帶她去新世界吧，將她交給薩波或者卷心菜。”

“她不是要你帶她去找路飛嗎？”

“才不要，丟下夥伴出海，我唾棄他。”

“……喂，你唾棄得是你自己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