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璐菲搖頭否認，“我跟你說過，我在彩虹迷霧被跟我長得一樣的人打傷，之後的事我也不清楚，倒是卡文迪許你真沒看到是誰救了我嗎？”

“沒有。”卡文迪許搖頭，眼底透出點沉思，能躲過七十多人的視線將這姑娘送上船……

“總覺得救我的人有點熟悉，雖然沒看清模樣……”璐菲仰頭望天，“不是薩波，也不是卡文迪許你……究竟是誰呢？”

“想不起來就彆想了，等船修理好我們就回新世界。”卡文迪許提議道。

“回新世界？才來樂園……”璐菲不樂意地拖長音腔。

“樂園對現在的你來說太危險，你忘了今天你被催眠的事了？”卡文迪許涼涼地提醒，“還是說……你還想跟草帽一夥一塊兒冒險？”

卡文迪許一語中的，璐菲陷入短暫的沉默，她停下腳步，一公裡外的法爾特廣場依舊歡歌載舞，燃燒的火焰照亮整個狂歡小鎮的夜空，像極了半年前傑夫特島上的嘉年華盛宴。

“卡文迪許，這是我和路飛的約定。”璐菲抿起嘴唇，晦澀地解釋，“就算草帽一夥並不需要我。”

“你也知道他不需要你。”卡文迪許恨鐵不成鋼，好看的眉頭緊皺，“既然你那麼迫切地追隨草帽小子，那你為什麼不在一年前就去東海找他？”

“還不是薩博和多拉格一直阻止我去見路飛。”璐菲抱怨，“薩博和多拉格都不希望我去找路飛，他們默許我一年前出海的條件就是一年內不許找路飛。”

“為什麼？”

“我也不知道啊。”璐菲歎氣，“好像每一個人都不希望我去找路飛。”

“所以你當初輕易讓出船長的位置，就是做好打算一年後拋棄夥伴去找草帽小子？”卡文迪許平靜地問，麵具下的麵孔看不出喜怒。

“是……不對！我才沒想過拋棄夥伴！”璐菲急地跳腳，隻覺得蒙受大冤，“我隻是覺得誰是船長都不重要，大家在一起開心就好啊，我現在就算跑去和路飛一塊兒去冒險，俊美海賊團的大夥也還是我的夥伴啊！我從來沒有想過拋棄大家！”

“你是真傻還是裝傻？”卡文迪許戳她腦袋，覺得姑娘狡辯的模樣格外天真，“你跑到草帽一夥的船上，假如某天他和俊美海賊團成為敵對方，你要幫誰？你跟著草帽一夥冒險，你打算冒險到什麼時候？你究竟是為了什麼跟著他們冒險？隻是為了約定？你告訴我，你約定的期限是多久？”

“這個……一下子問這麼多……”璐菲垂下頭，掰著手指想答案，她被問得暈頭轉向，一臉苦惱，“你要是和路飛真打起來……我能不能勸架？”

“……不能。”卡文迪許曲起食指敲她額頭，神情認真地看她，“不要裝傻，你告訴我，你這麼執著跟著草帽小子冒險究竟是為了什麼？”

“其實……也沒有什麼特彆的原因。”璐菲含糊地撇過頭，“雖然我很想告訴你，但是我說不出來。”

“什麼意思？”卡文迪許疑惑挑眉。

“就是我說的意思啊，我每次想告訴彆人海賊王叔叔的事，就會有一股奇怪的力量阻止我說話。”璐菲煩惱地說，“所以我說了你也不懂。”

“海賊王叔叔？”

“對啊，我來自幾十年以後，在那個時代，草帽小子蒙其·D·路飛成為了海賊王……咦？！！我能說了？！！”璐菲不可置信地摸了摸喉嚨，沒有古怪的力量在阻礙她坦露過去，她不由激動地握住男人的手蹦蹦跳，“卡文迪許，我跟你說！你肯定不敢相信，路飛以後會成為海賊王！”

“你在亂說些什麼？”卡文迪許按住激動的姑娘，眉頭緊蹙。

“我沒有亂說，是真的。”璐菲退後兩步，嘴角上揚，臉上滿是驕傲，“我三歲的時候，我的家鄉被海賊襲擊，是海賊王救了我，他撫養我長大，我七歲的時候……海賊王死了，然後……”

璐菲微微一頓，繼續道：“然後我來到這個時代，我覺得是上天希望我幫助海賊王，讓他能活得更長久。”

“……我不管你口中的海賊王是否真實，但是如果這是你執著草帽一夥的原因，那麼作為船長，我不同意你擅自離團！”卡文迪許拔高了聲音，回絕得無可轉圜。

願望被反駁，璐菲激動地頂撞：“為……為什麼？！”

“你是笨蛋嗎？就算未來的草帽小子拯救了你，我也不允許我的夥伴任意踐踏自己的生命！”卡文迪許摘下麵具，目光如炬，薄唇抿成一條直線，他覺得胸口有股無名火在燒，“你才跟著草帽小子幾天，身上就到處是傷，你跟著草帽小子，當他的擋箭牌，當他成為海賊王道路上的墊腳石，你有考慮過我……俊美海賊團上下七十五人的感受？”

“我……”璐菲咬著下唇，莫名地委屈，“我沒有想當路飛的擋箭牌……我隻是想保護路飛……”

“如果他還是個男人，那他不會需要你的保護。”卡文迪許飛快否決她的話。

“那我也不能看著他不停用自己的壽命為代價……”

“那是他自己的選擇！”卡文迪許大聲打斷她的話，他一字一句地問她。

“蒙其·D·璐菲，告訴我，你最初的夢想是什麼？”

“讓路飛活得……”

“不對！”卡文迪許迅速打斷她，“你好好想想，在撫養你的海賊王死去以前，你的夢想是什麼？”

“我當初的夢想……”

【璐璐，你的夢想是什麼？】

【成為海賊王的女人。】

【很棒的夢想，為了夢想努力吧，去找One Piece.】

【那……你會等我嗎……】

……

久遠的記憶被強行挖掘，新世界的夏島、房子那麼大的黃金獨角仙、流淌過夜空的星星銀河，前世記憶如同走馬燈，畫麵的最後定格在男人將草帽扣上她頭頂的刹那，她看見對方的眉眼唇畔落滿了陽光，笑容明朗卻又有些模糊不清，璐菲恍惚地眨了眨酸脹的眼，喃喃道：“好像是……成為海賊王的女人……”

卡文迪許：“……”

這種奇怪的夢想是什麼意思？

“很奇怪嗎？當時還小……”璐菲尷尬地紅了臉，“卡文迪許，你彆那麼凶，怪嚇人的……”

“抱歉，我太激動了。”卡文迪許揉著眉心，憂鬱歎息，“我隻是看不慣重要的夥伴犯蠢。”

“……我有那麼蠢嗎？”璐菲小聲嘀咕，她低頭看著腳尖，說，“卡文迪許，我知道我的行為在你甚至所有人看來都無法理解，曾經也有人這麼教訓過我……可我總不忍心丟下路飛一個人去奮戰……”

“在這片海上，誰沒有孤軍奮戰過。”卡文迪許仍舊不讚同，“躲在保護、傘下的男人是無法成長的。”

“可是……”璐菲還想反駁，眼前一陣風掠過，站在她麵前的金發男人失去蹤影，冷肅劍光劃破黑夜，三米開外的路人嗚咽著砰咚倒地，璐菲吃驚地凝神四顧，“白、白馬？你出來做什麼？”

眼前陰影籠罩，鋒利的冷兵器觸上她的脖頸，如錦金發滑落眼前，修長的手臂穿過她的腰間，摁住她的雙手，她聽見男人喑啞而又冰冷的腔調：“殺光……”

真快……身體輕易被桎梏，璐菲氣地跺腳：“笨蛋白馬，你搞錯對象了！要是流血了我跟你沒完！”

“先不殺你……”抵在脖頸上的劍被挪開，耳畔機械的腔調竟顯出幾分惡趣味，“先殺光……草帽一夥……”

“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