咖啡師長歎一聲,說道:“誰說不是呢。本來AO比例就不均衡,他一個人談三個還又窮又摳,活該被人錄下來曝光。”
店長調整了下坐姿,語重心長道:“這個新聞告訴我們什麼道理?劈腿時不要選擇同一家咖啡廳。”
店長瞧見在一旁做咖啡雕花的薑羨,問:“你說對吧,小羨。”
薑羨一心二用,用咖啡針雕出一朵六瓣花,聞言道:“嗯。”
店長:“你是omega,找alpha時一定要擦亮眼睛,不要被渣A給騙了。”
薑羨抹平最後一點奶泡邊,將木勺放在托盤上,很乖地應了一聲道:“知道了。”
店長手撐著下巴,道:“那我考考你?”
薑羨是店裡年齡最小的店員,還是個珍貴的omega,卻成熟得像個beta,悶頭不說話,好像扛著千萬重負不能歇息,看得人心疼又心軟。
所以店裡的人都喜歡逗不愛開口的薑羨多講幾句。
薑羨的瞳仁在陽光下清淺許多,遲疑道:“好。”
店長隨手一指,“不如就用那邊的alpha來舉例吧,你判斷一下,她是不是渣女?”
薑羨:“……”
光看長相,幾乎沒人能否認倪聽是渣女的。
倪聽太美了,而且是越看越美豔的類型。
狹長的眼睛深邃,內勾外翹,眼尾微揚自帶眼線,眼下兩顆風流痣緊挨著,似危險迷人的夜色,很容易讓人將“風流深情”的刻板印象套在她身上。
薑羨擦了擦手上的水珠,聲音發澀道:“我判斷不了。”
見薑羨一時答不上來,店長和咖啡師道:“你先猜,給小羨做個參考。”
咖啡師在美貌麵前尚保存一絲理智,道:“不是因為我前女友我才這麼說,但狐狸眼十有九渣。”
店長輕嗬一聲,轉頭問倪聽,“想好答案了嗎?”
薑羨搖搖頭,不是沒有想好,而是回答上一個問題。
“不是吧。”
薑羨將做好的咖啡給客人送過去,回來聽見咖啡師問店長,“所以正確答案是什麼?”
店長笑眯眯道:“我不知道啊。”
咖啡師用毛巾擦乾水槽邊上的水漬,道:“嗐,還以為你有正確答案呢。”
店長交叉雙腿坐著,撩了撩長發,老神在在道:“我的答案就是不要猜,要靠相處。日久見人心,時間不會騙人的。但我也覺得那個alpha不會是渣女,你沒看見她剛才拒絕了一個多有氣質的omega。”
咖啡師摸摸下巴,“還有這茬呢。”
店長:“是啊,小羨當時也看到了。”
薑羨點頭,就事論事,今天的倪聽A氣滿滿,優雅又有風度,非常有魅力。
薑羨不想好了傷疤忘了疼,但倪聽今天給了她創可貼,還為她解圍,她心裡生著不合時宜的一份感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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咖啡店開在寫字樓裡麵,和朝九晚五的上班族打卡時間一樣,營業時間是早上九點到下午五點。
原本店長定的閉店時間是晚上八點,但五六點鐘天黑後,沒有人的園區黑咕隆咚,很少有顧客光臨,就改成了營業到下午五點。
離打烊時間還有一刻鐘,倪聽到收銀台點了兩杯帶走的草莓拿鐵。
“要熱的。”
咖啡師做好,一份一份放入牛皮紙袋子裡,道:“看你坐了一下午,是要等的人一直沒來嗎?”
倪聽:“不是,我在等朋友下班。”
咖啡師看了眼時鐘,將牛皮紙袋遞給倪聽,“兩份草莓拿鐵好了,看來你的朋友快下班了。”
倪聽掠過咖啡師看向她的身後,挑眉笑道:“她來了。”
薑羨拆下圍裙掛在隔板牆麵,轉過身與倪聽的目光銜接,有點驚訝。
隔著一段距離,她聽不清倪聽在說什麼,但因為另外兩個人看過來的目光,猜是在討論她。
薑羨皺了下眉,她不會主動揣測彆人的意圖,但今天倪聽走的每一步她都看不透。
咖啡師扭頭看見薑羨,目光在二人之間遊移,率先開了口,若有所思道:“原來你的朋友是小羨,之前怎麼沒聽她提起過?”
倪聽看了薑羨一眼,羞赧彎了彎眼,隨口編了一個借口,“之前吵架了。”
咖啡師了然笑笑,“怪不得,我們剛才談起你,小羨一副不認識你的模樣,裝得像模像樣的。”
“談起我?”倪聽饒有興趣問道,“你們聊了什麼?”
咖啡師卡殼了,總不能說在討論她是不是渣女吧。
咖啡師朝薑羨使了幾個眼色,薑羨卻沒注意到,薄而白的眼皮低垂著,回複著手機上的消息。
咖啡師心裡“喲”了一聲,恐怕兩人還沒和好呢。
不知道倪聽做了什麼,能把薑羨脾氣那麼好的人惹生氣。
如果她假裝什麼都不知道,兩人說不定還要冷戰。
有意打圓場,幫助這對朋友破冰,咖啡師笑著道:“薑羨誇你讓人很有安全感呢。”
倪聽沒有理解什麼意思,“什麼安全感?”
薑羨回完消息收起手機,走近收銀台,就聽見倪聽的問話。
咖啡師恰好開口道:“你禮貌拒絕omega追求的事,小羨都告訴我們了。
薑羨:“?”
等等。
她不是,她沒有。
這件事不是店長提的嗎?
倪聽若有所覺,抬眸偏頭,撞進薑羨的視線。陽光下,薑羨的睫毛輕顫,一根一根,清晰分明,落入眼中。
薑羨沒有完整聽見她們的對話,頭緒還比較亂,緊張又尷尬的緣故,手背泛起淺色青筋。
有顧客推門而出,涼風順著門縫蕩進來,拂過倪聽海藻般的長卷發。
不知過了多久。
薑羨聽見懶慢坦蕩的聲音,含著戲謔笑意,似風般漫不經心,直直撞入耳膜。
“我有未婚妻,當然要注意和其他omega的距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