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生其實說的也沒有錯,以前的倪聽,在她眼裡也是不可雕的朽木。
但退一萬步講,用著倪家資源,還嘲諷倪聽,男生就沒有錯嗎?
空氣瞬間變得落針可聞。
薑羨以為是自己的話嚇住了眾人,她抿了抿唇,並不怕以後被同學孤立,因為她沒有說錯。
甫一轉身,就看見倪聽站在門口,不知道聽見了多少內容,雙手環胸看著她。
倪聽還帶著薄薄的一層口罩,但實驗室內沒有人懷疑她的身份。
倪聽朝薑羨笑了笑,又想起薑羨看不見她的表情,走近,接過薑羨手裡的黑超,眉眼昳麗,“看你一直沒出來,還以為出了什麼事。”
薑羨搖頭說沒事。
倪聽:“嗯,記得我和你說的,有誰欺負你,都可以找我。”
撐腰的話,落在其他人的耳朵裡,足以往曖昧和故意的方向想。
其他學生給自己捏了把汗,還好剛才沒有瞎站隊附和。
倪聽瞥了一眼男生,她的眼彎著,但比不笑更駭人,像藏了刀子,沒見過大場麵的男生臉色驀然一白。
在那一刻,沒有來自S級alpha的信息素的碾壓,男生依舊感受到了徹骨的寒意,如同泛著寒光的雪白刀刃橫在他麵前,殺傷力十足,令人忍不住雙腿發軟,想要跪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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薑羨和倪聽出了實驗室,薑羨剛要開口,男生追了出來,“倪……學妹,抱歉,我不是故意那麼說的。”
倪聽細眉輕挑,不鹹不淡地撂了一句,“不必叫我學妹,我和你不熟。”
侮辱性不大,傷害性極強。
男生握緊拳頭,倪家不是能輕易招惹的,他為了刺激薑羨說話沒過腦子,反而被正主聽見了,說什麼都得讓倪聽知道他沒有惡意。
不然誰知道倪聽會不會報複。
男生糾結了一瞬,以退為進,道:“我隻是和薑羨開個玩笑,她從來沒有承認過你是她的未婚妻,我們都以為是新聞亂編的。”
這話說的,不像是誠心道歉,反而直接將黑鍋往薑羨頭上扣。
看人下菜的行為令人反感。
倪聽心裡膈應,沒有耐心繼續聽下去,冷笑一聲,“新聞不是亂編,之前是我讓薑羨隱瞞婚約關係。你既然知道向我道歉,就應該知道,薑羨是我的未婚妻,你最該道歉的人不是我。”
男生的拳頭緊了又鬆,鬆了又緊,不甘不願地看向薑羨,忍著話語裡的暴躁,“對不起。你們是天生一對,我不該編排你們的關係。”
薑羨沒有吭聲。
她和男生不熟,畢業後就是兩條平行線,男生的道歉也好、挑釁也罷,對她都激不起波瀾。
而且倪聽為她撐腰,還是要看倪聽的態度,願不願意原諒他。
倪聽姿態自然而閒適,似笑非笑,好似下一秒頂級alpha的信息素就會壓下來,“下次注意一點。你不會想知道像我這種扶不上牆的爛泥,報複一個人的手段。”
恐嚇一番,男生什麼心思都沒有了,灰溜溜地離開了。
總算是沒有其他人的打擾,倪聽把想好的話告訴薑羨,“既然我們的關係都上了星網新聞,不如就順其自然吧。有人問起來,不用藏著掖著,大大方方承認就好,省得再有像今天這樣的麻煩事。”
薑羨卡殼了半晌,“好。”
她猶豫問道:“還有什麼需要我做的嗎?”
倪聽想起倪母讓二人在公眾多秀恩愛的話,矢口否認,“也沒有。雖然我們表麵上是未婚妻妻的關係,但私下相處,像朋友般就可以了。一般不會有媒體閒著沒事,探究我們感情到底合不合。”
薑羨語氣笨拙,真心實意地困惑,“……朋友的相處模式?”
薑羨獨來獨往,恐怕還不知道朋友之間是怎麼相處,倪聽翹唇道:“隻是打個比方,如果媒體拍到我們互動生疏,可能會在新聞上誇大其詞,說我們吵架或者在冷戰。所以我們平時的肢體互動可以稍微親昵一點,做些朋友或者未婚妻都能做的動作。媒體是區分不出來的。”
牽手?
薑羨腦海中冷不丁地冒出這個詞。
任何和信息素或者腺體有關的動作,都摻雜著親密,是戀人才能做的。
牽手則不是戀人的特權。
父母牽著孩子的手,朋友牽著好友的手,情侶牽著戀人的手。是薑羨從未經曆過,卻每天可以在擦肩而過的陌生人身上看見的。
有種外人無法插足的融洽。
薑羨說不出什麼心情,手心微潮,蹭了蹭羽絨服。
未等下一步動作,驟然間,後背被人攬了下,落入一個乾燥溫暖的擁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