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羨側眸,“下周六嗎?有空。”
倪聽閒聊,“你會射箭嗎?”
薑羨:“會一點,我以前在射箭館做過兼職。”
倪聽轉轉水杯,“不會也沒關係,畢竟還有我在。我這幾天提前練練。”不信打敗不了區區反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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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行了,真射不動了,我要歇歇。”
益煦寧累得氣喘籲籲,扭開一瓶礦泉水,三兩口喝完。
她的話沒有得到回應,抬頭,倪聽正心無旁騖地看著不遠處的靶子。
倪聽長發用皮筋紮在腦後,修長的手指勾著弓弦,神態平靜,視線鎖定箭靶。
“嗖”的一聲。
空氣中氣流輕微摩擦,離弦的箭殘影一閃而過,直直射進箭靶。
電子顯示屏跳出一個“9環”。
益煦寧眼見倪聽練了一下午,從穩定7、8環進步到9環,道:“9環很厲害了,你還要練嗎?鞠宜那群人,哪有專業的,最多也就能射中9環。”
倪聽手搭在漆黑弓弦上,“還有進步空間,你不練了?”
益煦寧清咳下,“不練了,又不去選拔聯邦冠軍,差不多行了。”
倪聽:“我再練會兒。”
益煦寧佩服,掰著手指數,“我想想,明天、後天、大後天,我們和鞠宜約的是周六吧?就差三天了,時間擺在這兒,再怎麼練習,也練不成每箭十環的水平。你這麼賣力,是和鞠宜下賭注了嗎?”
倪聽輕飄飄看了她一眼,“當然。”
益煦寧嚴肅起來,打賭不早說。上次賭輸了,她替鞠宜端茶倒水一個月,差點累到腰肌勞損。
益煦寧謹慎問道:“你們賭了什麼?”
她不是不能再練一會兒。
倪聽:“我的尊嚴。”
益煦寧:“?”一生要強的聯邦alpha們。
她癱回鹹魚狀,厚臉皮道:“那沒事了,我的尊嚴不值錢。”
倪聽察覺出益煦寧的生無可戀,方巾擦了擦額角的汗,“你有事的話就先走吧。”
益煦寧真的想走,她不像倪聽有那麼強的體力,可以一直不休息練下去,她一個B級的alpha,運動是為了逃課消磨時光,而不是本末倒置,不上課的時候練習射箭。
她想找家按摩店,做個舒服的馬殺雞,睡一覺。
但她沒有立刻動身,而是客套了兩句,“我走了你怎麼辦?”
倪聽:“我等薑羨過來一起走。”
有家專門做X星係菜品的餐館剛開業,口碑很好,倪聽在星網刷到了,很感興趣,約了薑羨下兼職一起去打卡。
益煦寧抬起的屁股又黏在椅子上,“我等她來了再走吧。”
倪聽:“怎麼了?”
益煦寧:“看看薑羨的射箭水平。”
眼看倪聽漸漸攏眉,益煦寧看好戲的語氣掩藏起來,解釋道:“那群人肯定會起哄讓薑羨射幾次。我們提前看看薑羨的實力,好幫她想辦法。”
益煦寧這句話不算信口胡謅。
倪家樹大招風,多少人明著捧倪聽,暗地裡看不慣她,想找個機會搓磨她的傲氣。
彆提她又和一個貧民omega訂婚,現成的活靶子,身份上就可以大做文章,那群不懷好意的alpha指名要見薑羨,能輕易放過她才怪。
益煦寧不喜歡歸不喜歡,但為了她的朋友,勉強可以放下偏見,指導薑羨一二。
畢竟她的好友要是真走了火葬場那條路,日後還得讓薑羨高抬貴手,不要火葬得太狠。
射箭花時間、花精力,益煦寧從小玩,時不時練練,水平倒是不錯,30米可以穩定在7或8環。
和專業運動員不能比,但根本不把鞠宜她們放在眼裡。
指導薑羨,更是自信滿滿。
嗬。
嬌弱的omega,不需要她使出三成功力去教學。
……
益煦寧看了眼正中靶心的箭羽、看了一眼薑羨、又看了一眼倪聽。
箭羽輕顫,益煦寧的心臟好似暴露在冬日狂風中,跟著顫了顫,不是她的幻覺,真的是箭箭十環。
這是什麼恐怖之斯的實力?
倪聽對上益煦寧的視線,挑了挑細眉,“比一場?”
益煦寧聽見自己咽口水的聲音,“什麼?”
“怎麼年紀輕輕開始健忘了。”倪聽幫益煦寧回憶半個小時前她說的話,“薑羨來之前,你不是說可以和她比一場嗎?”
益煦寧乾巴巴笑了兩聲,視線晃過專心射箭的窈窕少女,目光飄忽,看天看地就是不看倪聽,“還有這事嗎?”
她就是假裝忘了,從這裡跳下去,當一個小醜,都不會和薑羨比一次射箭。
殺雞焉用牛刀。
那不是對益煦寧的侮辱,也是對薑羨的侮辱。
益煦寧偷偷扯了扯倪聽的袖子,用隻有兩人能聽見的聲音,難以置信道:“你怎麼不早說,她這麼厲害?”
倪聽也沒想到,她可能是聽錯了,薑羨說的會一點,不是會一點,而是會億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