唳咿——
那嘹亮的嘯聲一聲接著一聲,像是被束縛後慘叫的禽鳴,又像猛獸憤怒中發出的咆哮,仿佛能穿透鼓膜,震人心魂,讓人肝膽俱裂。
此時凜冽勁風四起,嗚咽繞林,樹葉颯颯,似有凶物撞擊樹乾,發出哐哐聲響。樹枝傾折。
“再往前走,可能有危險。”王若錦神情緊繃。
單塵抬手擋在穆平安身後。
穆平安聞言果然後退了一步,後腰正好撞上單塵的手臂。若是單塵的手往他腰上一搭,便像極了摟著他似的。
穆平安定定地側頭看著單塵,單塵暗惱自己,害臊地收手偏頭。
他的異樣,穆平安沒放在心上。王若錦則是根本沒留意。
“去看看。”單塵恢複如常,意誌堅決得倒像是個瘋的,越有危險,他的眸光越盛,甚至恨不得加快腳步去往吼聲的源頭。
突然想到什麼,他回頭問緩步前行的穆平安:“你的靈獸還好嗎?”
“它沒事。”穆平安猶豫片刻,也緊跟上他。
雲雀的認主魂印還在他的識海之中,也就說明雲雀尚且安全。
連雲雀都乾不掉,可見那嘯聲洪亮的異獸能力十分有限,他進來也不一定有危險……吧。
“在那邊。”穆平安指向雲雀所在的方向。
有了單塵和王若錦的掩護,穆平安用鐮刀割開草叢。
兩頭奇異靈獸躺在血泊中。一頭長著牛一樣的身體,獅一樣的尾巴,腦袋被啄開。
另一頭被剖了肚子的奇異靈獸,三尾四足,如豹似虎,背上布滿鱗片。那鱗片流光溢彩,鱗片護及之處,屍骸完好無損。
“這獸是……”穆平安看著那頭雄壯如牛的異獸,喉間乾澀。
單塵道:“獅尾獸。”
“另一頭是金甲獸,”王若錦看著另一頭被開膛破肚的異獸,眼皮直跳,“但金甲獸一般棲息在南方山林深處,怎麼會出現在這裡?”
“環音穀的山門出現在這裡,本就已經很奇怪了。”單塵道,“還是小心為上,有些門派會專門豢養此類靈獸,用來鎮守山門。”
“你知道環音穀?”穆平安聽出苗頭。
單塵沒有回話。
穆平安見他神情複雜,也不知他在思索什麼。
王若錦道:“方才的叫聲是金甲獸嗎?”
“不是。”單塵道,“金甲獸的叫聲就像人的呼救,能詐人入甕,獅尾獸的叫聲如牛哞。”
穆平安道:“……有什麼東西能乾淨利落地解決了兩頭異獸。”
單塵微微皺起眉頭,王若錦隻覺背心發涼。
那傷口很新鮮,意味著剖了金甲獸腹部、啄獅尾獸後腦使二者斃命的東西還在附近。
“主人,我要它的鱗片。”雲雀鏗鏘有力的聲音傳入穆平安腦中。
方才還氣若遊絲,現在就有勁了?穆平安隻覺他這靈獸也是沒心沒肺。
“這鱗片要怎麼弄下來?”穆平安也不問它要了做什麼,主要是不太好奇,不少靈獸都有愛收藏的癖好。
“金甲獸,唯有鱗片不俗。”單塵不由訝異地看了他一眼,“要拔下來很困難,所以一般是剝下整張皮做鎧甲……”
不等他說完,穆平安用鐮刀逆勢一削,一片片鱗片順勢剝落。
單塵呼吸一滯,再次盯著這把其貌不揚的鐮刀。
王若錦順著他的視線看見穆平安的動作,這刀,這手法,宛如刮魚鱗一般,這就是沒有修為的人的實力嗎!
“鱗片一般有什麼用?”穆平安道。
“煉器的好材料。”單塵道。
王若錦對這些不太了解,但好東西嘛。
穆平安將所有鱗片全部剝下來。
分給了在場兩人一些。
“雲雀,走了。”穆平安道。
穆平安打算就此掉頭,雲雀凝視著金甲獸的殘軀,暗自惋惜:“金甲獸的金甲,若我能全吞了,至少防禦力能提升許多,可惜宿主給了彆人一堆,白弄死了這兩頭靈獸。”
“我是不是應該稍微暴露一下自己的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