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哭了啊?”菊池不滿的丟給堂元一個大大的白眼,“那是打哈欠打的,有點常識好不好?”堂元扁扁嘴,從菊池手裡抽出那個黑色信封,隻是看了一眼就露出了一幅鄙夷的神色,“多半是哪個癡迷於名偵探柯南的無聊小子乾的,虧你們還那麼無聊的研究半天。”
“真的隻是這樣麼?”菊池悶悶不樂的在堂元鄙夷的眼光中取回信封。堂元好笑的看著周身散發著無比強烈怨念的菊池偷偷笑了笑,“也就是騙你這種還沒長大的孩子比較好用”說著又把目光轉向一旁的花輪,“還有你這種童心未泯一心想要玩破案遊戲的歐巴桑呐。”
“臭小子,你說誰是歐巴桑啊!”花輪跳起來去打堂元,堂元繞著菊池左右轉圈圈,不停的衝花輪坐著鬼臉,“啊哈,打不到我吖。”
菊池揉了揉自己被挑染成米黃色的頭發,隱隱約約看到公園轉角紅綠燈旁那個穿著海魂衫的小男孩抬起被冰激淩弄得臟兮兮的臉,衝他露出一個笑容。本能的後退一步,正好踩在堂元的腳上,堂元一個踉蹌,差點麵部朝下呈大字狀摔在地上。
堂元剛打算訓訓菊池,卻被街角那個快速的穿梭在車流中的小男孩吸引住視線,他用手肘搗了搗菊池,“喂,那個小男孩不要命了麼。”
菊池咬住嘴唇,“他剛才衝我笑了一下。”
“那有什麼,隻能說明菊池你的無論男女老少都通吃,魅力非凡唄。”
“真的。”菊池的眉頭微微蹙起,“然後就衝這邊跑過來了。”
“是……”麼字還卡在喉嚨裡,堂元就看到那個穿著藍色海魂衫的小男孩被飛馳的轎車撞到飛出好幾米遠,穩穩的摔在他們的麵前,然後又翻了一圈,血從他的身下快速的蔓延開來,臟兮兮的小臉上掛著的笑容還沒來得及收起來,眼睛瞪得很大,張著嘴像是想要說些什麼。
在花輪歇斯底裡的驚呼中,菊池的視線繞過堂元的肩膀,看見男孩肉乎乎的小手裡像是抓著什麼東西。
白色的,此刻卻被血染成了暗紅。
作為現場的第一目擊證人,菊池和堂元自然被“請”到警局錄筆錄,而花輪因為情緒不穩而被送回家修養。
“你們的名字。”負責調查的是一個叫做北川的老刑警,蓄著胡子,但眼神十分銳利,像是可以一瞬間看透人的內心。
“我叫堂元,他是我的朋友,叫菊池。”
“時間。”
“下午,嘛,大概四點多。對吧,菊池?”堂元叼著煙,在筆錄室昏暗的燈光下像極了大街上四處閒逛的地痞混混。菊池點點頭,像是在想著什麼。
“事發前有什麼異常的地方麼?”
“沒有。”堂元乾脆的搖了搖頭,“估計他應該是沒有看紅綠燈橫穿馬路才會發生這樣的慘劇吧。”
“你呢。”北川將目光投向一旁始終低著頭的菊池,“你叫菊池對吧。”見菊池點點頭,深深的吸了一口煙之後才開口,“你有發現什麼異常的地方麼。”
菊池咬著唇像是想了一會兒,才堅定的、緩緩的說,“完全沒有。”他當然不會傻到說出那個男孩死前曾經隔著那條馬路對毫不認識的他笑過,那樣或許隻會給他帶來更加頻繁的麻煩,甚至會連累爸媽。
“好的”菊池感到北川的目光似乎在他臉上停頓了一下,“可以敘述一下事發當時的情況和肇事車輛的什麼具體信息麼?”
“我記得當時我在和菊池還有花輪鬨著玩,偶然抬頭的時候看見那個孩子在車流裡穿來穿去,當時我還在像菊池說他是不是不要命了,之後就出了那樣的事。”堂元皺著眉,努力回想著事發當時的情景。菊池以為堂元一定會說出那個笑容的事,奇怪的是堂元並沒有提起。估計是完全沒有放在心上,想到這裡,菊池甚至還在稍微心裡鬆了口氣。
菊池的手在褲子口袋裡緊緊的攥成拳頭,眼神卻依舊顯得清明“當時我們正在打鬨,具體情況就像堂元說的,沒什麼歧義。關於那輛肇事車,我記得好像是黑色的,恩……上麵有著本田的標誌。”
北川低著頭做著筆錄,鋼筆刮過紙麵的沙沙聲在狹小靜謐的問訊室中越發顯得刺耳。
“好了,謝謝你們的配合。”北川合上大大的筆記本,嚴峻的臉上總算是擠出一抹微笑,雖然還是顯得有些刻板,“看樣子像是一場普通的交通事故,麻煩兩位了。”
“沒什麼。”菊池露出一個明媚的笑容,“那我們先走了哦。”
“慢走。”北川點點頭,算是回禮。
菊池轉過身,走在堂元前麵,雙手插在口袋裡,緩緩的向走廊儘頭的樓梯走去。
北川看著他和堂元的身影消失在那片光芒之中,若有所思的皺起眉頭。
“北川,為什麼不告訴他們那個小孩手裡的紙條上寫著菊池的名字?”另一個負責做筆錄的刑警問皺著眉頭的北川,“欺騙證人並不是什麼好的行為呢,北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