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不清看到這種變化是什麼感覺,他有些欣慰,又有些新奇,宴聆青是他這二十多年人生中遇到的最特彆的存在,他的樣子越鮮活,刻在他心裡就越深。
“你是想去宴會嗎?”江酌洲過了一遍見到宴聆青時的情景,再加上幾句有針對性的問話,他已經知道他此行的目的,“我帶你進去。”
“好的,謝謝,真是太麻煩你了江酌洲。”
“不麻煩,你說過,我們是朋友。”
“沒錯,是朋友,我還欠你一頓燒烤,”宴聆青很高興主角受能這麼說,但他還有麻煩的事沒有解決。
他扯了扯自己的衣擺,擰著眉對江酌洲說:“就是我穿這樣進去可能會被趕出來,我弄不出來像要的衣服。”
猝不及防地,江酌洲油然而生一種責任感,他這樣望著他,在向他求助,在依賴他。
“沒關係的,彆擔心,我來解決。”江酌洲緩和了語氣,帶著安撫說道。
其實就算這樣把人帶進去,有他在,他也不會被趕出來,但江酌洲看得出來,小水鬼是想要一套西裝的,
說到西裝,江酌洲想起自己放在家裡準備找時間送給宴聆青的手機,那是他特意找紙紮店老板定製的,最新款,做得很逼真,從外表來看和真機毫無差彆。
想要衣服,他現在就可以打電話叫人送過來,隻是時間上來不及,隻能買現成的,根據喜好定製隻能等下次了。
“你喜歡什麼顏色什麼款式?我現在叫人買過來,然後燒給你。”江酌洲說。
“我都可以,”宴聆青積極說道,說到後麵他又低落下來,“買過來嗎?我的錢可能不夠,你車上有多餘的備用衣服嗎?能借給我穿一下就好了。”
“備用衣服有是有,但我的你穿可能太大了。”
“怎麼會?我差不多有一米八了,就差一點。”
“嗯,長得很高,”江酌洲不自覺誇讚道,“但是我差不多有一米九,也是差一點。”
宴聆青:“……”是哦,他從沒看到主角受站起來過,並不知道他有多高。
“而且我的肩也比你寬,”江酌洲又說,“你可以比比看。”
宴聆青真的去比了比,雙手伸開,一手挨著江酌洲一側肩膀,量出寬度後保持不變移到自己身前,小臉嚴肅認真,最後得出結論,“真的比我寬。”
宴聆青身量不矮,但少年人的身形帶著特有的單薄,又怎麼和江酌洲這種成熟男人比。
江酌洲笑了下,那種背負重擔,如被牢籠鎖住的感覺在宴聆青出現後不知覺減輕了,“嗯,所以還是給你買新的,錢的話……”他想起少年總是不肯多收他的東西,話一轉,改口道:“錢的話先算我借你的,等你有錢了再還給我。”
“朋友之間是可以這樣的。”江酌洲補充。雖然他還是想不出一隻小水鬼要怎麼攢到錢還給他。
宴聆青覺得很有道理,他說:“那好吧,你買了之後告訴我多少錢,我會記下來的。”
“好,那家紙……”江酌洲說到一半突然頓住,他發現自己又走入了思維誤區。
以前他不信世上有鬼,但那些傳統的、有關鬼神的民俗經過代代相傳也已經深入人心。
他以為鬼要用的是燒過去的紙錢,一應用品也該是紙紮的,吃東西會像吃香燭一樣隻吸吸味道,可明明宴聆青已經在他麵前像人一樣吃過燒烤了。
他還是走入了誤區。
明知他對手機感興趣,精心準備許久,自認為有多完美,卻不過隻是一個空有其表的東西。
不能玩遊戲,不能上網,隻是一塊磚頭的話,小水鬼怎麼可能感興趣?他知道後會不會用禮貌地看笨蛋的眼神看他。
江酌洲慶幸自己還沒有來得及送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