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珩跟著塞西爾走進了電梯,電梯的門緩緩關閉。
伴隨著輕微的失重感,電梯開始緩緩沉降,他們從建築物的頂端逐漸下潛。
玻璃外是絢爛的都市夜景,繁華林立的建築參差錯落,一條條高架橋騰空而起。
塞西爾這是要帶我去哪?!安珩表麵淡定內心抓狂。
他來的時候出租車是走的高架橋,高架橋直接通往這座建築的頂端——藍宇玩咖會所。
而現在,他看著來時走的高架橋已經遠在頭頂百米的高空,電梯已經下沉了至少三十層樓。
塞西爾不會是想把他往家裡帶吧,安珩忍不住猜測。
他看到塞西爾點亮了“-1”的按鈕,如果他沒記錯的話,負一層一般是停車場。
停車場一般很黑,蟲也應該很少。一會兒下到地下室,塞西爾想對他做點什麼,豈不是輕而易舉。
如果他拒絕上塞西爾的車,那塞西爾會不會像提小雞一樣把他提溜進車裡?
安珩抿了抿唇,袖口下的手漸漸握成拳頭。
這短短一天,塞西爾明裡暗裡占了他好些便宜。
指不定這隻蟲什麼事都乾的出來。
如果他跟著去了塞西爾家,豈不是……
任蟲宰割!
安珩直挺挺地站在原地,雙眼怔然地看著玻璃裡模糊的自己,一時間有點後悔方才聽塞西爾的話,乖乖跟他走。
是因為裡麵的味道太混雜了,把他熏傻了的緣故吧。
“你……”要帶我去哪?
正當安珩打算暴躁開口詢問順帶艸一下人設時,他的肚子忽然發出了饑餓的抗議聲,“咕嚕咕嚕”的聲音在封閉的電梯裡顯得格外清晰。
“……”肚子你真打我的臉。
一直站在一旁默默關注著安珩的塞西爾眼裡流露出一抹了然,隨即溫聲道:“雄子,我知道這裡有一家飯店味道很好,不如去那定一個包間,我們邊吃邊聊,可以嗎?”
我覺得可以,安珩這樣想。
他思考了一瞬,換了個方式旁側敲擊地道:“這麼晚了,我待會兒怎麼回家啊!”
語氣帶著傲慢與不耐,配上揚下巴這個動作。很好,很討嫌。
塞西爾輕輕揚起唇角,安珩從進電梯後的一係列表情他都看在眼裡。
小雄蟲明顯有些不安,那雙圓圓的狗狗眼將情緒全泄露了出來,怔愣地看著玻璃裡模糊的影子發呆。
他明明緊張地握緊了小拳頭,卻還要做出一副鎮定的模樣。他說話的語氣,很有一種給自己壯膽的意味。
像一隻可憐巴巴的小狗。
可愛死了,塞西爾這樣想。
“我的車在地下車庫,請雄子允許我一會兒送您回家。”
聽了這句話,安珩的心這才放了下來,隨即又生出一種片麵揣度彆蟲的愧疚感。
想必方才塞西爾也沒有把他帶回自己家的意思,都是他想多了。
想到這裡,安珩忍不住看向塞西爾,眼前的雌蟲麵色沉靜,寬折的高翻領襯衣外,純黑色的風衣敞開穿著,束腰的皮帶將腰線完美勾勒,搭配筆直的西裝長褲,竟有一種禁.欲的美感。
看起來這麼正經的蟲,怎麼看怎麼不像是會把他拐回家的老色批。
安珩偏過頭,不自然的說了句“謝謝”。
塞西爾眼裡流露出些許驚訝,隨後笑著說道:“您不必對我道謝,雄子,這都是我應該為您做的。”
此刻是傍晚十點左右,已經遠遠過了吃飯的時間。
第三層比起頂層的藍宇冷清了不知多少。安珩跟著塞西爾走出電梯後,他看到有服務員正在擦桌子。
“雄子,您想吃點什麼?” 塞西爾訂好包間,領著安珩走了進去。
安珩靠坐在舒適的皮質椅子上,說了句“隨便”。
這個點吃飯著實讓他有些不適應,再加上方才在藍宇遇到的事,即便再餓安珩此刻也沒什麼想吃的了。
塞西爾坐在安珩的對麵,他看得出小雄蟲現在沒什麼胃口,於是點了一些比較好消化且養胃的軟食。
“你給我講講唄,那隻雌蟲接下來會怎樣?”說起正事,安珩也沒有心情去管人設不人設的了。
他直起了身子,雙手放在桌子上,神情是少見的一本正經。
回想起方才自己衝上去替雌蟲出頭、教訓雄蟲的場景,安珩覺得自己的做法有些衝動了。
他那時沒考慮那麼多,隻憑本心去懲罰惡蟲,卻沒有去想在這個毫無雌權的社會裡,他這麼做會給那隻雌蟲帶來怎樣的後果。
塞西爾頓了頓,垂下眼簾不再看向安珩。他沒有立刻回答安珩的問題,而是為安珩倒了杯檸檬水。
過了一會兒。
“雄子不用擔心,我已經為那隻雄蟲預訂了為期兩年的全封閉式複健治療,他這兩年都無法離開首都醫院了,自然也不會為難那隻雌蟲。”塞西爾輕聲說道。
玉米甜粥被服務員端了過來,塞西爾把手套褪下,將粥盛到小碗裡,然後推到安珩的麵前。